不知是哪一天,小黑屋大门突然打开。
程玉载以为是送餐的佣人,没想到白炽灯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程玉载愣了好一会儿:“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俊美少年慢条斯理挑了一下眉,他的眉眼,唇角都仿佛贴上了一层阴郁,看着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血腥与掠夺,“怎么?你还在想你的姘头来救你?”
程玉载没想到他被关起来,第一个见到的会是宁宜年。
他跟宁宜年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仇恨,顶多是有些看不顺眼,但听到他对程清章的轻蔑,脸色顿时一戾,“你说话放干净点!”
宁宜年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程总的一双儿子情深似海,郎情妾意,就跟电影里的虐恋主角,但程总必须得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棒槌了。你觉得他会容忍一个欺骗自己女人的孩子吗?”
他盯着眼前小Omega的神色,想起那天他的人说任兰往程家方向去了,他才想起自己疏忽了哪点。
小骗子!
等他追到程家,见到的程修远,宋佳媛,任兰,脸色铁青在屋外站着,彼此之间的气压几乎要将空气震破。
第一时间洞悉事情已经往最坏的方面发展,他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Omega信息素死死缠绕着一道令人极为不适的冷意。
等他不顾阻拦,铁青着脸走到那明净的落地窗前,看到小Omega靠在那个男人身上起伏的肩头,他有一瞬间想不管不顾,进去亲手捏碎那个男人,然后将小玉米抢走。
想到这,宁宜年轻笑了嗯一声,眼睛却危险眯起,“小玉米,你知道的,你跟程清章绝无可能。”
“跟你有什么关系!”程玉载冷冷瞪他。
“还真是硬气。”宁宜年伸手掐住程玉载下颌,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他黢黑深邃的风眼绽出冰冷的寒芒,“我说过给你三次机会,这是第二次了,跟我走。”
程玉载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宁宜年可以带他离开这里。
昏暗枯燥的环境真的要把他逼疯,可是跟宁宜年走,宁宜年会怎么对他?
他对男人不感兴趣,可他跟宁宜年走,不就是要跟宁宜年结婚,他跟男主来那么一场乌龙,已经让他屁股难受了很久,他可不想天天被人觊觎屁股,尤其是宁宜年。
“不用了。”程玉载狠下心拒绝,还是屁股要紧,真要卖屁股,卖给男主也比卖给宁宜年强。
他跟男主至少还有点兄弟情。
被干净利落拒绝,宁宜年眼中闪过一抹狂虐,但很快压制下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程玉载心里一紧,咬唇试探,“程总要弄死我早动手了,我怕什么!”
宁宜年俊脸极速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与俊美外表极为不符的暴虐。
看到宁宜年生闷气,程玉载心中高悬的石块稍稍落下。
宁宜年没反驳,他死不了。
“你要是就跟我说这些,那你请回吧!”程玉载毫不示弱回瞪宁宜年,手使劲想要撕开宁宜年掐住他下颌的五指。
使出浑身力气,撕不开。
程玉载眼眸一沉:“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取悦了他。
宁宜年突然从胸膛中泄出愉悦的闷笑声,松开了手,他细长的拇指顺着程玉载眼角慢慢向下滑动,勾勒出他五官的轮廓。
忽然,宁宜年敛下笑意,轻轻吐息,“我等你。”
那声音又轻又暧昧,像雨天潜伏在草堆的蛇,早已窥准猎物,只等伺机而动。
程玉载本能感到宁宜年的扭曲。
为什么?他已经失去利用价值,宁宜年还死缠着不放!
宁宜年已站到入口,挺拔的背影依旧能看出他清俊的身形。
“学神,他怎么样了?”
程修远不会伤害亲生儿子,但想起男主醒来就被注入安定剂,这种强硬粗暴的作风,会让男主受尽折磨。
背影倏地一僵,宁宜年如黑白电影中优雅的绅士,维持着最得体的笑容回头,缓慢扯起一抹浅笑,“他啊?还在做梦吧?他固执的跟程总说,要跟你结婚。”
像是想到冷峻不禁的笑话,宁宜年绽出个阴冷的笑意,“程叔叔在家事上向来没什么耐心,驯服野狼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疼,你知道的吧?”
一月的阴寒顿时冻的程玉载一个踉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裹在高级西装下面,不苟言笑的男人,有多危险。
宁宜年冷冷看了眼程玉载的反应,脸上虚假的笑意再也无法维持,转身离开这间狭窄阴暗的小屋。
以为还会被晾在小屋很久。
没等程玉载从驳杂的思绪中回神,没等刷完半张试卷,小黑屋大门再次打开,这次来的是许久不见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