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似乎很为难,脸上的表情甚是纠结,他向叶朝瑞确定,“叶秀才当真要这间铺子?”
“怎么?”难道这铺子还要不得?
牙人脸色变来变去,最终似乎狠狠下了决心,“不敢欺瞒叶秀才,其实这间铺子的原主人家出了些事,也不知是沾上晦气还是怎么的,好几个在这里做生意的都亏了,空着一两年了。您要的话,您给八十两如何?”
说完牙人还挺忐忑,小心翼翼窥探着叶朝瑞和聂弦望的表情,生怕他们觉得自己开价太高,进而补充道:“当初牙行买进时也是八十两,没多赚您一文钱。”
叶朝瑞和聂弦望相对而视,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要拿下的意思。
他们两人是不信晦气一说的,若能用八十两买到这么大的店铺,实属捡漏。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们表面都没有半点流露,叶朝瑞甚至装作颇为介意的样子。
他皱着眉头很为难,“我们确实看上这铺子面积大,可你这么一说……”
“这,”好不容易有人看上这铺子,牙人不想放弃,奋力推销,“叶秀才,您看咱都是老实人,在买之前就跟您说清楚了,不欺负人。在我看来,您是人中龙凤,气运肯定比咱凡夫俗子旺得多,您肯定能压住那股晦气,生意蒸蒸日上!”
噼里啪啦一顿吹捧,让叶朝瑞不得不佩服牙人这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他们本来就想买,没再拿人,只是提出一个条件,“我们先租用三个月,如若这三个月里没有发生怪事,不管生意如何,我都补齐剩下的钱将它买下来,如何?”
“现在不买?”其实牙人心里还是想做一锤子买卖,早点把这铺子甩出去,所以有点犹豫。
叶朝瑞在旁规劝,“你若同意,我们这边马上支付租金。你想想,这三个月你空着也是空着,为何不赚我这笔钱?”
的确,这店铺一个月租金有六两,三个月就是十八两,就算这铺子最后没卖出去,好歹也有银子进。
而且,他还能在叶秀才面前卖个好,牙人妥协了,“行,按您说的来,我们回去签个租赁协议,签了就能拿钥匙。”
他们痛快给了十八两银子,签了两个人的名字,钥匙到手。
牙人满脸堆笑地将两人送到门口,并提醒道,“三个月一过,二位要是想买下店铺,就来找我拿房契。”
“好,麻烦了。“叶朝瑞收好凭证,和聂弦望去买新锁。
他们给店铺大门挂上新锁,走进去站在中央,环看这空荡荡的房间。
叶朝瑞突然看向聂弦望,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先租三个月?”
聂弦望转头与他对视,眼里满满都是信任,他轻笑,回答道,“你这么做必有你的道理,我无须多问。”
叶朝瑞也笑了,对他这样无条件的支持感到暖心。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有点担心店铺存在其他问题,再者我们上个月总共才赚二十两,根本不够买铺子,更何况还要修葺买食材。
我想着,先租三个月,再怎么也能赚到剩下的铺子钱,如果赚不到,这铺子也没必要开下去了。”
聂弦望点头赞许,“嗯,还是你想的周到。”
他们仔细查看了店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没有发现特别大的损坏。
叶朝瑞根据铺面现状,在脑海里简单构思了一下修葺方案。
“我们走吧,回去后我先画个图纸,明日再来找我姨父修葺。”叶朝瑞锁上门锁,和聂弦望离开,往药铺走去。
叶朝瑞顶着药铺学徒惊讶不解的目光,买了陈皮,甘草,草果等药材,每样都有一斤,一包一包的,看着像是回去开医馆的。
东西比较多,聂弦望却能一手提着,完全不用叶朝瑞搭手。
走出药铺,他们又转身走进香料坊,买了几种香料。
买完这些,聂弦望两只手已经挂满了东西,他们最后去到肉铺,叶朝瑞挑了两对猪前蹄和一整副猪下水。
猪下水味道比较重,聂弦望没让叶朝瑞沾手,他把手里轻飘飘的药材包分几个出来给叶朝瑞提着,用另一只手提肉。
两人这样走在路上很是引人注目。
说他们富吧,他们吃猪蹄猪下水,说他们穷吧,他们又买这么多东西。
在这些探究的目光中,两人搭上了回村的牛车,车把式就是村里的,心里也低估,不是说叶家挣钱了嘛,怎么还在吃下水。
一路顺畅,他们在午食前回到家,家里只有叶母和叶朝宁在,其他人都去地里了。
叶朝瑞把大包香料放进灶房,又出来准备处理猪下水。
并让叶母将之前晒的干豆皮腐竹拿出来泡着,又叫叶朝宁去自家地里摘些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