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贵为王,却一点架子也没有,显得十分亲切近人。沈常乐虽然才接触到三殿下,但只这短短的须臾片刻,他便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仰慕三殿下了。三殿下宛若三月的微风,少了二月的凛冽与四月的明媚,他从内到外散发着极致的温柔。
三殿下礼貌地颔首道:
三殿下·皇文轩:“多谢沈公子,王室之血大可一试。”
说着,他便从故渊那儿接过一把小刀,瞄向自己的手腕,准备放血喂疗四殿下。
沈常乐慌忙拦住三殿下。
沈常乐:“三殿下,请等一下!”
三殿下·皇文轩:“沈公子可有何事未说?”
沈常乐焦虑地说道:
沈常乐:“据我所知,咒术必须一次攻破,其所需的王室之血用量极大,而且药引子一经摄入,便只能接受同一人的补给,三殿下……您若是打算喂食四殿下您自己的血液,您一定会失血过多而亡,一切将会重蹈覆辙,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失去了意义!”
三殿下微怔,随即眉头微皱,平静地说道:
三殿下·皇文轩:“可是沈公子,事情已成定局,我们别无他法,注定我们兄弟之中会有一人死去。我相信轮回与宿命,生死于我而言,就好似浮游天地、沧海一粟,人固有一死,若我的死亡,能换来四弟一生的安康,我无怨无悔。”
沈常乐:“可是……”
三殿下·皇文轩:“沈公子,谢谢你。我能看出来你与四弟之间的至深羁绊,你凝视四弟时的眼神充满了温柔,想必你定是四弟的天命良人,四弟在睡梦之中也有含糊地唤到过‘常乐’二字,原是公子你的名字。今后四弟若是因为此事陷入困顿,就要有劳沈公子陪伴四弟走出心魔了。”
说着,三殿下浅然一笑,静心湖上的芦花在微风之中轻轻摇曳着。
三殿下一边轻声宽慰着,一边将刀再次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故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纠结模样,他想立刻出手拦下三殿下,但已成定局的现实摆在眼前,理智压迫着他不许这么做,思忖许久,他试探性地拖延道:
故渊:“三殿下,不再等等沈长月宗主吗?您不打算再见他一面吗?”
“沈长月”这个名字,恍若一根刺,一下子扎进了沈常乐的心底,他愕然一愣。
沈常乐:“义父……”
眼看着银晃晃的刀影一闪而过,沈常乐大喊着“不可以”,就在尖刀即将割破三殿下白皙的皮肤之际,时间仿佛静止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熟悉身影破门而入。
故渊下意识地长剑出鞘,瞠目怒瞪着那人,吼道:
故渊:“来者何人?!”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蔓延了整间屋子,那人甩了甩头发,舔舐了一下嘴角的血液,戏谑一笑道:
五殿下·皇无愧:“大胆故渊,这般放肆,竟敢问本王是何人。”
这般年少轻狂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是五殿下这位大爷。
纵然此时的他全身血淋淋的,睫眉上还垂挂着血珠,但沈常乐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第二个认出五殿下的是三殿下。
三殿下眼中的惊愕转瞬即逝,似乎并不惊讶于五弟的满身鲜血,反倒对五弟体型的猛然长大而诧异,迟疑道:
三殿下·皇文轩:“……小五,几日不见,你这身板充实得太快,可是经历了何种大事?”
这一瞬间,用“千变万化”来形容五殿下的表情也不足为过,喜悦、感动、无言、愤怒交融在一起,最后汇聚成一声哼笑,五殿下抬手打掉了三殿下手中的尖刀,而后将一大袋血递了过去。
五殿下·皇无愧:“犯不着阿三以命试险,用这个便可。”
三殿下·皇文轩:“这是什么?”
五殿下·皇无愧:“如你所见,是血。”
三殿下·皇文轩:“沈公子不是说非王室之血不可破除咒术,莫非小五你……”
五殿下·皇无愧:“阿三放心,我好得很。”
说着,五殿下拍了拍胸膛。
沈常乐一脸惊愕地望着五殿下,凭聪明才智,他自然能猜到袋子里的血是谁的,这确实是王室之血,确实可以破除咒术,这是五殿下的血。
沈常乐:“不是眼前这位年二十岁模样的五殿下的血液,而是另一个十八岁的五殿下。”
沈常乐回溯了时间,时间倒退至两年之前,五殿下因和姽婳娘娘的交易,脱离了时间的掌控,但曾经的世界里确实存在着一个受时间影响、还未交易的五殿下,因而存在着两个五殿下。
对上五殿下布满血丝的疲倦眼眸,沈常乐知道——
沈常乐:“五殿下又一次亲手杀死了自己,而且这次的死法极为残忍,他亲手将自己剥皮放血,这袋中血刚好用来破除四殿下所中的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