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自问,自己的尊严又该何去何从?
姽婳娘娘:“现在正是,我重拾尊严的那一刻。”
姽婳娘娘:“春风泣血,我等了一年,等到的是与心上人的兵戎相见。”
大殿下亦是一脸惊愕,看着无瑕的信儿,身为最大敌祟的信儿。大殿下苦笑、自嘲,笑自己太傻,笑自己愚昧,笑自己不堪不值。
看着信儿眼中的恨意,大殿下却依旧突兀地问起:
大殿下·皇尚:“小公子可信一见倾心,一朝钟情么?”
没有任何迟疑,信儿答道:
姽婳娘娘:“不信。”
大殿下苦笑着撂下一句话:
大殿下·皇尚:“你不信孤的也罢,至少也要信囚中王的。他死前曾对孤说过,他对你,从你一袭红装进门那刻起,他便倾心于你,他说你是成王的女人,而他羞辱了我他才是真正的王!”
信儿冷“呵”一声强调道:
姽婳娘娘:“我不信。”
随后,信儿带着血泪俯冲上来,几番交手后,大殿下无力倒在信儿孤傲的眸下。
桃花的时节刚过,这儿却晕开大片血色桃花,大殿下几乎不做反抗,苦笑着死在信儿的手中,点点血沫溅在别在腰间的桃花扇上。
姽婳娘娘:“我杀了自己最爱的人,拾起了胜者的尊严。”
天下谁也不曾想,一个忽然冒出的妖人,竟能擒住、制住大殿下,信儿因此名声大噪,在历代妖王中脱颖而出,被尊为独尊的“妖皇”。
信儿重回氤氲湖瀑,发现昔日的温情早已不见踪影,装有细小心思的荷包也不见了,桃花树被纷纷砍去,似是有人竭力地想抹去一切。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如雨来随雨去,天也晴了。
心头难掩涌上一股落寞感,不知不觉中,他竟走到了囚中王的宫阙,这儿的一切与他离开时丝毫未变,桌上还残留着几张画了半边的画像,可笑的是,画像中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看到了囚中王那反复涂抹的“歉”字。字画依旧是囚中王惯有的风格,如行云流水般张扬洒脱。
信儿突然想起第一次囚中王覆上他的手带他舞出的那个字,他至今还不认得是个什么字,便随手翻阅起旁侧的书籍。他查到,那个字是“爱”。
耳边又想起大殿下柔情的谬语——
耳边的声音:“小公子相信一见倾心,一朝钟情么?”
他摇着头喊道:
姽婳娘娘:“不信!”
却早已泪如雨下。
既是爱,又为何要伤害?真亦假,假亦真,他是真的说不清,也看不清了。
囚中王的爱是玫瑰,他沉醉于它的妖冶,便把它捧于手心,但是却被刺痛了,痛到遗忘了它的美,而现在,它凋零了。
姽婳娘娘:“现在我才想起它曾经有多美。”
第145章 桃花美人的故事5
六殿下尚且年幼,很多事情他看不明白,就比如大哥明明很在意一个坤泽,二哥却又为何非得把他们拆开?
六殿下问二殿下:
六殿下·皇未央:“信儿只是一个柔弱的坤泽,即使作为囚中王残党,可事发也已过一年有余,为何忽然要杀了他?”
二殿下回道:
二殿下·皇肃严:“本王从未见过大哥为谁这么痴狂过,无故恋战嗜血,如今群臣义愤填膺,一齐上奏信儿似妖人具有魅惑之术,是留不得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信儿没了,意气风发的大殿下才会回来。大哥才是天下真正的统领者,我们至高无上的皇,本王虽代他执政,但是但凡他还在,本王永远只是臣弟。”
六殿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表示认同。说来大殿下已有一年未归。
……
一年前。
大殿下甩袖从信儿的闺阁中离开,凌气折煞了第一朵桃花败在他的肩头,旧是残堪的。
大殿下小心将花放入囊中,一声“喝”令,骑马御驾至囚中王境内。
大殿下闻到满屋墨香,只见囚中王孑然独坐在书桌前,安持笔墨一作风花雪月。春里有他嗅桃花,夏里有他听惊雨,秋里有他叹落叶,冬里有他赏皓雪。
囚中王从容笑大殿下败了,说——
囚中王:“红颜难免祸水。”
大殿下叹问道:
大殿下·皇尚:“囚中王,你既是如此爱他,又何必如此呢?”
囚中王反问道:
囚中王:“那大殿下又何必弃他来找本王呢?为了王的尊严?呵,这可真是个疯狂而不可理喻的东西。”
大殿下没有回答,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他细看囚中王作完新的一副画。
画中美人面若桃花,他嫁衣如霞,却是渐渐远去的。
大殿下听得囚中王说——
囚中王:“我爱他,从第一次见他一袭红装便爱他,可我却将手中杯摔向他,因为我爱他,所以不愿看他卑微的样子,他应当是最为孤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