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何叶这小子去哪里了?”
五殿下的贴身护卫何叶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但他每逢关键时刻,总会做出一鸣惊人的举动。按理来说,这种危难的关头,他早该一鸣惊人了啊,可肖晓搜罗了脑海中的记忆,猛然间发现完全没有何叶的踪影。
肖晓:“这小子……去哪里了?莫不是临阵脱逃了?”
就事实而言,肖晓可真的冤枉何叶了。何叶不光没有怯弱逃跑,反而奋勇当先地进行了抗争。于是,何叶作为第一批被擒获的将领,被五个身高马壮的妖人一同举起,抬到了白发面具男人的面前。
何叶本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原则,一见敌方首领,自知实力败下阵来,但气势不能败。他便绞尽脑汁,穷尽毕生口才,逮着白发面具男人往死里骂,什么难听、恶心人的词汇全用上了。
何叶自认为——
何叶:“我一定能将这个臭白毛损得想钻回娘胎里重塑的心都有了。”
何叶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堪比市井泼妇中的泼妇,竟颇有些得意。
正当何叶骂得过瘾,嘴皮子颤抖得飞快时,滔滔不绝的他似乎连大脑都有些缺氧了。忽然间,何叶似乎听到了一个日思夜想的熟悉声音。
说话人的语气明显不悦:
姽婳娘娘的亲信:“何叶,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想死就直说,我成全你。”
何叶愕然:
何叶:“这语气、这话语,真的好像一个人啊。”
随着五殿下抬手缓缓地摘掉了面具,何叶石化在原地——
何叶:“面具下的这张面容,我太熟悉不过了,这不正是我想念至极的五殿下吗?!我亲爱的主儿……”
何叶颤颤巍巍道:
何叶:“主儿……”
五殿下“嗯”了一声,而后饶有兴致地说道:
姽婳娘娘的亲信:“继续骂啊,方才不是骂得很欢吗?”
何叶:“呜呜呜,主儿我错了,何叶罪该万死……”
五殿下目光“和善”地注视着何叶,面带不知冷暖的微笑。何叶的心底拔凉拔凉的,只觉得——
何叶:“五殿下跟司徒煜学坏了,自己的小命肯定难保。唉……不过,能死在五殿下手里,我此生足矣。”
五殿下肆意地躺下,将雪白的长发一扬,语气无奈地笑道:
姽婳娘娘的亲信:“别哭了,先过来给我染发,账日后再算。”
何叶瞬间破涕为笑,以他的经验,五殿下每次说“日后再算”的意思,都等同于“此事作罢”的句意。他的脸上堆满了灿烂的媚笑,感激涕零地扑向五殿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哽咽道:
何叶:“主儿,您最好了,我想死您了……”
五殿下嫌弃地推开他,漠然开口道:
姽婳娘娘的亲信:“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何叶死皮赖脸地往五殿下的身上贴,满脸幸福地说道:
何叶:“哼哼哼,主儿才舍不得杀我呢,主儿还等我给染发呢。何叶晓得,我染的发最合您的心意,不然您就不会特意将我捆来这里啦。”
何叶美滋滋地傻笑着,措不及防的,他忽然觉着脊背有些发凉,有股毛骨悚然的冷意攀附了全身,原是五殿下的长剑出鞘了。
……
后来,何叶乖巧地拉上了嘴巴上的拉链,默不作声地将白发染成了灰发。
似是不适应何叶这么安静,换好装束的五殿下开口问道:
五殿下·皇无愧:“你不问我些什么吗?”
何叶沮丧地摇了摇脑袋,目光里满是垂惜,小声嘟囔道:
何叶:“五殿下的难处,何叶都懂,臣只觉得心疼。”
何叶记得有次给五殿下梳发洗发时,他问五殿下染发甚是麻烦,五殿下是个惜时如金的人,为何还要坚持每天花费数时将白发染作灰发呢?
五殿下是这样回他的:白发的原因是为了不忘记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何叶不动脑子也能想出来,定是五殿下时常挂在嘴边的“乐乐”——沈常乐。
何叶不必多问也能猜出,现在的五殿下之所以与妖人为伍,定也是为了沈常乐。
何叶:“毕竟,我家主子实在太无欲无求了,在意的人或物,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
何叶所认识的五殿下一直是个随性洒脱而又专注长情的人。他认准的事情、爱上的人,绝对不会丝毫的动摇与彷徨。
五殿下为人处世的座右铭便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何叶知道,五殿下为沈常乐付出的所有事情,都是不求回报的。他爱得伟大,他没有私心,但何叶有,何叶只期望,沈常乐的心里能有五殿下,莫要辜负了美好韶光与少年纯粹而炽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