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如何成为我的?”温凉觉得这个问法有点拗口,遂换了个说法,“我是指,是什么让你变成了我?”温凉说完还是觉得不对劲,他感觉现在这状况好像怎么表述都不准确。
“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对面出乎意料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温凉:“???”
温凉奇道:“既然要做谜语人,那你出现在我眼前干什么?”
对方说:“不是我找你,是你找的我。”
“我找你?”温凉说,“不是吧,我忙着跟脑虫战斗,根本没想过找你。”尽管他确实有许多问题想问这个不知道是副人格、主人格还是过去自己的家伙,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不只是这一次,每一次其实都是你找我。当你遇到危机的时候,你会习惯性地向过去的自己寻求帮助。”光人,或者按照过去那样,姑且继续称呼他为无名者吧,这么说道。
“我主动向你寻求帮助?”
“对,因为现在的你弱爆了。”
温凉自言自语:“讲话这么尖酸刻薄,一点儿也不像我啊。”
无名者说:“你对自己怕是有什么误解。”
温凉说:“行吧,不跟你争论这些了,就当是我找你,那你这次打算如何帮我?”
从西宝兴殡仪馆开始,无名者的确在间歇性帮助温凉,虽然来无影去无踪,至少能力还是有的,温凉猜测刚刚脑虫发癫后给他的一击接近致命,所以他直接掉进了意识深处,和无名者在这里相逢。
“如果你不快点出手,我怕过一会儿我们俩都得玩完。”
眼前的光人虽然看不到五官,但好像、应该、确实是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赖,不讨人喜欢。”
温凉:“……怎么,难道你不无赖吗?”
“我是一个很正直的人,曾经拥有很高的声誉。”
“你也知道是曾经……”温凉抓了抓头发,“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现在着急处理得月密室的事情,如果你不能帮我解决问题,劳烦踢我一脚,至少让我浮出意识海域的表面行吗,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
“你似乎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每一次都是你找我,不是我找你,所以要离开也只能靠你自己。”对面做了个摊手的姿势,“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这一次过来是向我寻求什么帮助。”
温凉:“……”如果对面这个真的是过去的他,温凉决定出去以后好好反思,然后洗心革面,往后余生不跟谜语人沾一点儿边,但是现在,办法还是要想。
“如果你是过去的我,我是现在的你,那么冬和我们又是什么关系?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他的缔造者,但我还是不理解。”温凉尝试着寻找带领自己进入意识渊薮的思路。
虽然跟眼前的无名者“不熟”,但温凉还是信任对方,或许这就是某种两人同为一人的直觉吧。在相信对方的前提下,如果自己掉进这里与无名者相逢是自己的主动行为,那就只能判断为自己的潜意识已经抓到了某根线头,先于思想具现为浅层意识之前便开始了行动,毕竟意识常常就是一瞬间的事。
“那么我刚刚在想什么呢?”温凉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刚才考虑最多的无非就是两件事,怎么搞定脑虫和林慧,剩下一件就是冬到底跟自己什么关系。
温凉选择了后者提问,他有一种直觉,他的时间只够问一个问题,尽管前面的问题看起来与事态关联更紧密,他却想问后一个。
“我们的人生轨迹因为某些原因在过去产生交汇,创造出了他,又因为他的出现,使得我这艘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零部件全都调换,形成了现在的你。”无名者说,“你可以把我们三个看成……”
“一根绳子上的三只蚂蚱,还一只踩着一只的头是吗?”
无名者:“……”
无名者:“我现在不想承认我们俩之间存在关系了。”
温凉却已经自己想了下去:“既然我和冬的命运曾经发生过交汇,他第一次正式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在得月还说自己在这里埋下了复生之火,这么看来我们俩命运交汇的‘因’恐怕都和得月有关……”
温凉自言自语,浑然未觉组成无名者的光点逐渐消散,周围也变得越来越明亮,换言之,他正在飞快地离开自己的意识深渊。
“这条脑虫是被人镇压在得月的,它的身体死了,意识却还活着,这么一想的话,该不会当初镇压脑虫的人就是过去的我吧。我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为什么那条大虫子死盯着我不放,因为我才是它的仇家,林慧和冬反而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