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院子外,便见到喜鹊推推嚷嚷赶着一名红发的青年出来:“红流公子,我看你还是快走吧!以后不渡银河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
那名公子相貌非常俊朗,只是脸上挂着愁云和不知所措。他被推了出来,倒也不恼,只是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默默地经过流光走了。
喜鹊气哼哼的,一转眼看到流光,眼睛里有三分喜色,道:“流光,你来啦!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伤了,小姐还叫我去看你呢!快进来!”便上前揽着流光一同进院子。
越织女在闺房内理装,请流光在厅内等待片刻。流光看喜鹊也面带愁容,心不在焉,在她倒茶越倒越多快漫出杯沿儿时按住她的手:“喜鹊,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喜鹊一把放下茶壶,坐在方便,托起两腮,看着流光道:“你还记得你上次和无衣师尹与素还真来访,小姐去邪尊道做客不?”
流光当然记得,便道:“当时似乎在那里发生了些不愉快,要安全回来,素还真还当了回说客!”
喜鹊探口气:“要是不愉快就好了,我家小姐完全是为了刚刚被我赶出门的那位红流公子才赏脸去邪尊道做客的。谁知道、谁知道妖后竟然看上了我家小姐,撮合她和自己的儿子黑衣剑少,要她做媳妇呢!”
流光想,刚刚那位红发的青年原来是越织女的心上人,两人看起来倒是相配非常,只可怜在濯风山隅大发诗兴的无衣师尹了,道:“既然越姑娘另有心上人,怎能乱点鸳鸯谱?越姑娘必定是不肯答应的。”
喜鹊拿起小扇子使劲扇风,像是要扇灭心中的怒火:“坏就坏在那个心上人身上!红流公子似乎与妖后有着莫名的渊源,平常提起妖后尊敬非常。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给妖后当说客来了,他明知道我家小姐一直喜欢的是他!这么做不是戳我家小姐的心吗!”
流光想,没想到这个红流公子愚忠到了这样的地步,看他方才神情,内心也是极受煎熬的。越织女此人天真烂漫,也是极重情谊,妖后此举简直是棒打鸳鸯嘛!听杀手慈悲提起过,黑衣剑少为人桀骜不驯,属于叫他往东偏往西的一号人物,又怎会妈妈叫娶谁就娶谁?难道也中意越织女?
因此,流光问道:“黑衣剑少呢?他莫非在上次做客期间,也喜欢上了越姑娘?”
喜鹊道:“这我倒是没听小姐提起过,她平日里讲起的都是红衣邪少、红衣邪少,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不过你为什么说‘也’?难道还有别人的事儿?”
流光这是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师尹的那首诗来,幸好这时候越织女从屏风后转了过来,咳了一声,对喜鹊说:“不要胡言乱语!”
喜鹊转起来扶她,道:“小姐呀,我哪有胡言乱语哦!”
流光看越织女眼角及两颊红红的,刚上的状也掩饰不住刚刚痛哭过,不由得也站起来,却又不知从何安慰。
幸好越织女打破僵局:“不知黑衣剑少是为何答应这门亲事,我做客期间,他也没什么异常。况且他为人冲动,喜怒形于色,对我也不像有意……”
流光道:“不是黑衣剑少开的头,那必定是妖后一力主使了,我想她必定是看上了你身上某种好处,还是想个法子拒绝吧!不然恐怕后患无穷。”
越织女低下头,面带迟疑:“可是……”
流光想她肯定是顾念道那位为妖后所用的红流邪少,痴情至此也是难得。只是师尹那边确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了。
流光道:“那位红流邪少与妖后交情匪浅,妖后如今又统领邪尊道。就算此事不成,红流邪少哪有受到大责罚的道理?你不要太多虑了。”
越织女叹了一口气,怔怔落泪道:“我心里有他,我信他心里也有我,只是他从来不说。他在阴司鬼池,我远在不渡银河。他顾念着妖后与黑衣剑少,总也不来,我难道要在此一日日地等他吗?”
流光见此,知道多说无益,便和一旁的喜鹊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不渡银河。
回去途中,一阵惊雷,下起了大雨。沿途又没有遮挡的地方,流光咬咬牙,一口气跑回濯风山隅,穿过层层雨帘,远远看见师尹在屋檐下踱步,以食指轻点自己眉间。
他一抬头,看见流光,眼神一亮,竟快步走到雨中。流光有些疑惑,走上前问道:“怎么啦?”这才发现他的脸有些过于苍白了,人也显得瘦削不少,雨水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流。
流光捞起他的袖子回到檐下,还没说话,听见撒手慈悲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师尹,我看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流光应该没被带走才对。”说着他人也走了出来,看见流光不由得脚步一滞,脸上阴晴不定,道:“哟,你这是从哪回来害得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