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意欢瞅了一眼,笑道:“妹妹忘了这还是进府那年福晋赏的。”
“瞧我这记性。”钮祜禄格格摇摇头,继续道,“欸,这里头可是银骨碳?”
耿意欢抿了抿唇:“妹妹观察得仔细,我也不晓得是什么碳,左右是主子爷、福晋垂怜赏下来的。”
钮祜禄格格这才叹息:“姐姐你身子虚,快坐下吧。瞧我,光顾着同你话家常了。”
耿意欢挑了挑眉,两人携手坐在榻边。
安嬷嬷抱着弘历给钮祜禄格格请安。
钮祜禄格格探着头看了看,只觉得有些面善,便多看了几眼:“弘历生得真是粉雕玉琢,同姐姐一样,生了副好样貌。不像我们弘昼,整天扯着嗓子嗷嗷叫,怪气人。”
“哪儿啊。”耿意欢接过弘历,逗弄了两下,“这孩子也磨人得很呢。弘昼嗓音高,说明孩子身子骨好,这多好啊。咱们当额娘的,盼的不就是孩子身体康健吗?”
钮祜禄格格抿嘴一笑:“可不是,说来弘昼的身量可比弘历大上一圈呢。”
耿意欢笑了笑,不接话茬了。
钮祜禄格格见状,又道:“说起来了,昨儿啊王爷福晋带着我和弘昼进了宫,可把我紧张坏了,还闹了个笑话呢。你猜怎么着?”
第20章 安心
“怎么说?”耿意欢努力睁大眼睛,显得自己精神些,“昨儿宫里全是皇亲贵胄,年夜饭得是各种珍馐美食吧?真羡慕你。”
她算是晓得这个钮祜禄格格了,要面子还爱奚落人,今儿这一趟绝对是来炫耀什么的。
这回耿意欢还真没猜错。
钮祜禄格格捂着嘴,狭长的眼眸中满是欢喜和憧憬:“好几个侧福晋来恭喜我,以为我会是咱们府里另一位侧福晋的。其实哪儿啊,王爷还没请封呢。”
“这样啊。”耿意欢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整个人都困乏的不行,“那挺好、挺好的。”
钮祜禄格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瞧了瞧,其他府里的侧福晋都是满人出身,我家怎么说也是出自大姓钮祜禄氏。弘昼又是唯一的满族阿哥......”
耿意欢敷衍地点点头:“是呢。”
“其实姐姐你也差一点。”钮祜禄格格感慨着,“龙凤呈祥本是好事,奈何......”
耿意欢嘴脸一抽,瞥了她一眼:“钮祜禄妹妹,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你该心中有数才是。”
钮祜禄格格这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我并非此意。”
“也就是我晓得妹妹的脾性。”耿意欢精神了一下,“若是旁人被这样戳伤处,只怕要去王爷、福晋处告状呢。也就是我晓得你并非诚心的,不会同你计较,若换做宋格格......”
她缓缓眯了眯眼睛:“你说会如何?”
钮祜禄格格心中一紧,慌慌忙忙握住她的手:“姐姐你信我,我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耿意欢打量了她一番,回握住她的手:“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你自己也得警醒些,莫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钮祜禄格格连连道:“是这个理儿,我回去定然好好反省。”
她颇有些惴惴不安道:“姐姐,你、你不会去告发我的,对吧?”
耿意欢挑眉,幽默道:“得亏是我脾气好了。你且放心,不会的。”
按理说也就是口角之争,钮祜禄格格不当如此紧张。但耿意欢仔细一琢磨,是了,现在是她竞争侧福晋的关键时刻,自然是怕黄了,也怕雍亲王因此而觉得亏待她,从而把侧福晋给了她。
两人又说了几句,钮祜禄格格就主动提出要回去。
没法子,她怕自己再不经意间说出些什么话来,不等耿意欢送客就急里忙慌要回去。
耿意欢挺开心的,赶紧走吧,但面上少不得留上一留。
成年人嘛,总是要留点体面的。
耿意欢已然是眉飞色舞,面上却假惺惺道:“哎呀,妹妹别走呀,咱们再说说话,还想着一块吃饭呢。”
“不了不了,下次吧。弘昼、弘昼不见我该闹腾了。”钮祜禄格格勉强一笑,“过两天吧,过两天咱们再聚。”
也就是钮祜禄格格慌得不行,才没注意到耿意欢的敷衍,一旁的董嬷嬷是看得分明。
自家主子分明是困得不耐烦了,才这样疾声厉色,若是平常总不至于如此不耐,怎么也得好声好气让旁人晓得自己的错处。
“嬷嬷,一会儿端上一碗水饺来。”耿意欢叮嘱了一句,打了个哈欠才睡眼惺忪看向钮祜禄格格道,“瞧我,这身子弱睡得也沉,还没来得及吃早膳呢。”
钮祜禄格格看她的眼神愈发怜惜,半点不见警惕:“弘历还小,姐姐可得好好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