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意欢含笑拍了拍俩孩子的后背,眼底是隐隐的担忧,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她也怕弘历受委屈。
到了夜里,雍亲王来了,也同她说起了这事儿。
只是雍亲王的眼底却是胜券在握以及欢喜。
耿意欢压下心中的担忧,让下人做了许多荷包准备了许多碎银子,金瓜子以及大大小小的银票,留着给弘历在宫里赏赐人用。
弘历自然是要推脱的:“儿不缺这些,额娘留着吧。”
每年生辰,额娘都有为他和弟弟置业,铺子、庄子、田地都有,打从他跟邬先生、八叔学了打理家产后,就发现自己家产丰厚,手头从没缺过钱,这都是额娘的功劳。
耿意欢却不乐意:“额娘不缺钱,咱们静玉院也不缺钱。你好好拿着,用到了也别心疼,左右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在宫里不受委屈,额娘心里就高兴了。”
弘历暗下决心,一定要闯个天地回来。
打从弘历进了宫,耿意欢就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只从雍亲王、弘昼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弘历。
有弘昼承欢膝下,耿意欢心中有了些许安慰,可到底还是想念弘历。
这一分心,弘昼那儿便出了岔子。
第77章 曙光
这日,弘昼从宫中下学,准备去坐马车,却被一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拦住。
“请雍亲王府五阿哥安。”
弘昼也没在意,挥挥手道:“起。”
说罢,他便准备上马车,心里捣鼓着一会儿要把哥哥写的信递给额娘,好叫额娘一解“思儿之情”。
哪成想,那中年男人却道:“五阿哥,奴才...钮祜禄·凌柱,是府中钮祜禄格格的阿玛。”
钮祜禄格格......
听雨轩的那位主子。
弘昼顿住脚步,蓦然回头望去。
只见那钮祜禄·凌柱正关切地望着他:“阿哥近年可还好?”
弘昼心底浮现出宫人们的闲话,以及额娘年年让他拜祭钮祜禄格格的事情,依稀记得他是有两个额娘的。
只是钮祜禄氏家却是年年给他送年礼,听奶嬷嬷说,额娘也年年替他给钮祜禄氏送年礼。
所以说这钮祜禄·凌柱是他的亲外公?
弘昼下意识地握住衣袖,有些想逃离:“你有什么事?”
钮祜禄·凌柱张了张嘴,沉默了半晌才神色复杂道:“奴才只是想见见您。”
弘昼道:“见了见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逃也似的上了马车,徒留下怔楞的钮祜禄大人。
钮祜禄·凌柱望着马车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因为女儿是自戕,所以这么多年钮祜禄氏都不敢去雍王府。
本以为五阿哥年年拜祭女儿,还给钮祜禄氏送年礼,应当是心中有钮祜禄氏这个外家的,可今日一看,五阿哥好似对钮祜禄氏的感官不大好,就连他这个亲外公都不愿亲近。
其实钮祜禄大人也不想这么拦人的,他也晓得不礼貌,可没法子,雍王府他不敢去,五阿哥的行踪也打探不到,只得从这儿下功夫。
马车徐徐来到雍王府,弘昼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给额娘买点心......
弘昼想也没想,就吩咐马夫带他去朝阳大街上买了些点心,又打包了一只烤鸭才回去。
坐在马车上时,随着一条条街道拂过,弘昼忍不住想起这些年额娘对她的关切,明明额娘对他对哥哥是一样的,年年生辰都能收到自己喜欢的礼物,还总能收到铺子、庄子一类的,就连银票额娘也从未吝啬过。
三哥这么大人了,手头尚且没有他们兄弟宽裕,甚至额娘还教着他们如何搭理如何驾驭下人,这样的用心他从未怀疑过什么。
所以小丫头说嘴时,他只以为是额娘生了他和哥哥后身体不舒服照顾不了两个孩子,才把他送到钮祜禄格格那照顾,后来额娘身子好些了才把他接了回来。
可这些不能仔细推敲......
可就连弘皙堂兄都知道他不是额娘的亲生子,只是亲生额娘不在后抱养过去的。
弘昼只一想,心里就难受。为什么偏偏他不是额娘的孩子呢?
回到府里后,已经□□了。
迎着月色,弘昼回了静玉院。
雍亲王前些日子就规定了,七岁以上的阿哥要去前院住,弘时、弘历、弘昼在前院都有了自己的院落。
故而弘昼回府本该去前院的,只是他想见见额娘,也想把四哥的信送给额娘。
一进屋,就瞧见里头亮堂堂。
“请五阿哥安。”
耿意欢听到声响后,便出来迎接,她也有几天没见弘昼了,心里自然是想念的。
“弘昼来了。”
看着额娘流露出的关切,弘昼心里很高兴,他下意识地抱住额娘的臂膀,撒娇似的:“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