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得，什么都比不过你。”沈明照回答得干脆，这也是他心中思考了两年的问题，“但是我怕。”
“你怕什么？”
“怕你会对我厌倦。”他看向林棠分明还清明的眼睛。
“所以……你是想留在这儿，让我再等你几年？”林棠站起来，慢悠悠的扶着桌子，一步一顿，转到沈明照身边。
沈明照觉得她正踩在他心尖上走。
一根洁白修长，指腹却有薄茧的手指抬起了沈明照的下巴。
那双乌黑妩媚的眸子几乎把他的魂都吸走了，她指腹的薄茧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让他浑身发烫。
但他挣扎着记起了他本来想说什么。
“如果你厌倦了，请直接告诉我。”沈明照喉结滚动，“我会再回来，守着这片土地。”
林棠抽回手指，在沈明照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感受到的痕·迹。
她慢条斯理说：“我可以再给你两年，等江南稳定，我会再问你一次。”
“不过么……”她把眼神移到沈明照宽阔的肩膀和有力的腰·腹上，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再过两年，你是不是就……”她附在沈明照耳边说，“老了呢？”
沈明照猛然伸手攥住了林棠的手臂。
他站起来，气息喷在林棠耳边：“再看下去，我就要被你扒·光了。”
“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大胆！
沈明照又想用力，又生怕抓疼了她，“不过……果然是你。”
林棠把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含笑看着他。
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享受一下又有什么？
正好她也需要一个能把她彻底拉回现实的……
这时，敲门声在一片寂静中响起了。
“谁！”沈明照咬牙看向院门。
“沈大哥，是我。”院外，谢淮的声音平静如常，他说，“天晚了，我来接姐姐回家。”
作者有话说：
注1：上门看诊就当私设吧。
注2：在李晨曦眼里林棠当然还是小女孩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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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送走
这是二月的最后一日, 北国的春来得晚，贝海的桃花才刚刚开始盛放。
谢淮平静的声音把林棠从情·欲中拉了出来，她微微离开沈明照的身体，不看他恼怒的神情, 只把目光放在黑夜里随风摇动的花瓣上。
回想到谢淮只对她有的湿漉漉的眼神, 一瞬间，她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谢淮特别缠着沈明照, 为什么沈明照找她吃酒要特意挑谢淮不在的时间, 为什么在宁西军所有人口中已经算个男人的谢淮在她面前还会撒娇, 为什么……此时此刻, 谢淮会出现在这里。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这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暗中较劲了多少次？
“去开门罢。”林棠垂眸。
“……好。”沈明照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院门。
林棠在沈明照身后走过去, 一面抚平略有些发皱的衣襟。
意识到了谢淮对她的感情, 她……感到很茫然。
院门打开, 穿一身青色的谢淮笔直的立在门外。
“沈大哥。”他看了一眼满面酡红, 正慢慢走过来的林棠, 收回眼神, 主动和沈明照问好。
“谢四爷。”沈明照回礼。
谢淮盯着沈明照乌云翻涌的眼神，又瞄向他衣裳略皱了的肩头：“沈大哥怎么不叫我阿淮，这样生分起来了？”
沈明照没有回答。
他默默让开，给林棠让出了位置。
林棠还没有想好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谢淮，特别是在看到谢淮和沈明照的对视后，她发现, 谢淮真的已经长大了。
他才十四岁, 身量却比已经她还要高两寸了。[注1]
是从什么时候起, 他开始低头看她，而她还没有察觉？
“姐姐？”见林棠一直不说话，谢淮轻声问了一句。
她有什么好躲的，难道她想睡男人，还要经过他同意吗？
林棠看向谢淮，猛然发现他的表情竟如他的声音一样，只是平静中带着关切。
他既然对她是男女之情，看到她和沈明照的情状，应该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生气、不恼怒吗？
“姐姐，回家吗？”谢淮向林棠伸出手。
谢淮和沈明照都在看着她，等着她做出选择。
林棠觉得头痛。她退后两步靠在墙上，揉了揉太阳穴。
谢淮看到她的动作便想伸手帮她，却又慢慢把手收了回来。
林棠看到了谢淮的举动。
在一团混乱中，她问自己，不考虑男女之情，只论他和沈明照这两个人，谁在她心里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