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倒是出乎意料地挑了挑眉，面上也看不出高兴不高兴，生气不生气来。
是个不好相与的。
胤禩和阿穆星心中同时道。
阿穆星说话太呛，阿宝这下总算看出来气氛的变化了，头秃地转移话题。
“咦？八嫂，您这套头面真好看，适是八哥送的吗？”
“诶？对对对！”八福晋警告地瞪了胤禩一眼，拉着阿宝就那头平平无奇的头饰高声阔谈起来。
胤禩清了清嗓子，邀请阿穆星坐下，开始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来。
等良嫔端了新做的点心过来，几人之间的气氛更融洽了。
与此相反的是，鉴水阁的两位之间却有些剑拔弩张。
康熙一个人的剑拔弩张。
宝颜听着康熙充满怨气的质问，吊儿郎当地扒拉了几下耳边垂下来的穗子。
“玄烨啊，此时都已经过去多久了，你都一把年纪了，还纠结这些有意思吗？”这是宝颜的真心话。
康熙一噎，“在你那里我们过往的情分都是久远的事情了，但是在朕这里这些事情永远过不去，你知道朕对你的心意。”
宝颜想要安抚情绪有些激动的康熙几句，但是却被脸绷得极紧的康熙抢了过去。
“这次让阿宝叫你们来是朕的意思，是朕想你了，每日每夜都想！朕不明白，明明你都已经为朕生儿育女了，为什么就不能将朕放进心底呢？”
“嗯……当时年轻，没考虑不那么多，怀了自然就生下来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即使后头有那么多男人也再没有搞大过肚子吗？”
宝颜话里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康熙猛喘粗气，才将胸口涌上来的暴虐压了下去。
他一直接受不了宝颜和别的男人有瓜葛，但这是他当初亲自给宝颜的自由。
不过当时他以宝颜会一直将自己放在心上地……
康熙似是下定了决心，双手握住宝颜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宝颜的眼睛：“如果朕从此不进后宫，并且只要你愿意的话，朕可以立为后，这样你愿意留下来陪朕吗？”
宝颜像是在看傻子，慢慢地将康熙的手从肩头抄下来，“不愿意，是我帐里的小狼狗不香了，还是漠北和草原的男人不够挑了，我非要守着你一个年老色衰的臭男人过日子？”
“你！”康熙抓紧胸口，指着宝颜的手都在颤抖。
这个女人怎么能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
宝颜知道这男人有多狗，提醒道：“皇上别想金屋藏娇那一套，你以为我敢来京城就没有留后手吗？耶别想着强取豪夺，你那些手段早不流行了！”
康熙两眼发黑，目光却固执地在宝颜没有一点私情的脸上停留着。
二人互相瞪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康熙平复下来，被宝颜激地发僵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
既然她说强取豪夺不行，那就想办法让她自愿留下来。
没有感情了可以再培养，但是他如今不再受朝臣牵制，这次康熙打算再拼尽全力试试。
八年前他在宝颜还对自己有余情的时候放弃了机会是他愚蠢。
这次康熙有预感，如果再不试试，他在这个女人心里估计连玄烨都不是了。
下次再见面自己估计就真的成了单纯的“孩儿他爹”了……
“宝颜你好好想想，从前你要求的专一朕因为身份没法做到，但是现在你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你且安心在阿宝这里住着，之后朕不会来招你的烦了。”
康熙看着女人的反应，心底往下沉了沉。
“皇上！”
康熙顿住，宝颜很少这样称呼自己。
“玄烨你要是有心的话可以赐几个面首给我，你也知道，漠北的男人太过粗鲁……”
“住嘴！”康熙暴跳入雷，“朕劝你在京城这段时间老实一点，不要和乱七八糟的男人勾勾搭搭，勿要……勿要给阿宝抹黑！”
宝颜无辜地耸了耸肩，“开个玩笑。”
阿宝和阿穆星在良嫔那里吃了个肚皮溜圆后，二人就慢悠悠地往回走。
见宝颜和康熙还没有谈完，二人就蹲在鉴水阁门口等着。
康熙气冲冲地从鉴水阁出来时，就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正毫无仪态地在地上蹲着交头接耳。
“跟上。”康熙看着阿宝无辜地脸蛋，止住了黑脸的冲动。
康熙走出去几丈后，却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过头看到两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往鉴水阁里头走。
康熙本就破败的心脏之上又添了两个窟窿。
“跟上！”
阿宝抬起的腿僵在半空中没能放下，回头尴尬地对康熙笑了笑。
“爹爹，我想去看看娘亲……”
阿穆星则是回头看了康熙一眼，嘴角还无趣地撇了撇，拍了阿宝的肩膀，一个人进了鉴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