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看了眼后知后觉的蠢舅舅,回答:“爬我们家的墙头。”
玉罗刹当即撸起袖子:“就是那个小兔崽子?!”
花满楼连忙抱住玉罗刹的胳膊,阳光灿烂地抬起小脸,笑~
玉罗刹当即将花满楼抱起来,贴贴了一下脸颊,然后靠近小家伙的耳边轻声道:“刚才是故意的?”
花满楼的耳朵虽然比不上玉罗刹晏鸿音这种宗师高手,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玉罗刹有意无意的训练,比起二流的武林人士都已经要灵敏不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陆小凤的声音是男孩还是女孩——况且玉罗刹都那么说了。
晏鸿音眉头一跳,浅浅叹气,道:“先去成衣店买身衣服换掉。”
那只原本可可爱爱白白嫩嫩的崽,现在眼看着变成了白皮黑芝麻团子。真的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这恶趣味和玉罗刹某种程度上有些如出一脉。
晏鸿音心下有种对不住花如令的心虚感,但是玉罗刹却自豪极了,一手抱着花崽,一只手强行牵了西门崽,像一只花孔雀一样昂首挺胸大步流星朝着隔了一条街的成衣店走去。
他是让花满楼悟佛经,但可不是让小孩儿出家。
他从佛经中领悟众生生来便苦,神佛不渡,罗刹自渡,而花满楼走的定然不会是同他一条的道路,但不论怎样,玉罗刹都希望这个孩子能在保留那种令人惊讶且钦佩的和暖之心之外,还能拥有分别是非善恶,保护自己的能力。
过恶的恶是罪,过善的善亦是罪。
人间不需要怜悯众生的神,也不需要普度众生的佛,只需要形形色-色-欲望不同的红尘之人。
……
西门吹雪本就性子清冷,自从学了医,身上也浸染了药味,这会儿和晏鸿音隔桌而坐的时候,一大一小看上去着实有那么几分和谐的相似。
不是源自眉眼,而是气质。
玉罗刹和花满楼从换衣裳的内间走出来,两个人在晏鸿音和西门吹雪的面前转了一圈,展示自己身上的新衣裳。
“夫人,怎么样?”
“哥哥,怎么样?”
晏鸿音:“……还行。”
西门吹雪:“……尚可。”
玉罗刹和花满楼齐齐叹了口气,露出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
然后玉罗刹看着晏鸿音和西门吹雪身上的衣裳,眼神一动,嘴角轻扬:“夫人,咱们一家人一起出来,怎么能穿着如此生分呢?来,让为夫替夫人和阿雪也选一件新~衣~裳~”
晏鸿音呷了一口热茶,表示拒绝:“没钱。”
玉罗刹底气十足:“我出钱!”
并不知道家里银钱是两个大人各花各,花满楼在旁边“嘶”了一声,小声用敬畏的语气道:“玉叔,你居然敢存私房钱?”
在花家,他爹爹要是敢存私房钱,那得跪两个时辰的算盘!
玉罗刹被噎了一下,眼珠一转,直接扑到晏鸿音面前,在晏鸿音反击之前扣住她的手腕,将袖子里的银票荷包一股脑塞进晏鸿音袖中,然后无事发生一般站起身,厚着脸皮拽着晏鸿音的袖子低声下气求道:
“夫人,再买两件嘛~就两件~”
***
另一边,陆小凤自觉好险从恶趣味猛兽手下逃生,靠在小巷子的墙边气还没喘匀,就听见上面传来大汉的声音:“那小偷儿在这!快下去包抄她!”
陆小凤:“!!!”
他立刻就想到了什么,抬手往脑袋上一摸,那赃物金凤钗结结实实插在他的发髻间,流苏还被人特意在凤凰嘴上转了两圈防止他逃跑的动作太大将簪子甩出去。
看着从二楼和巷子口分别跳下包抄过来的青楼打手,陆小凤心里为自己鞠了一把心酸泪。
原来不是白衣服的都凶,而是眼睛带绿色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辞欢楼的花魁是金陵知府小公子的红颜知己,这金钗就是那知府公子送给花魁的定情之物,陆小凤虽然没查出来这其中还牵扯了什么,但从这些追了他两天,差点把金陵城翻个底朝天都不放弃的人来看,显然并不仅仅只是风花雪月的事儿。
陆小凤将那金钗往怀里一揣,在其中一个大汉扑过来的时候利索一蹲,翻身一滚伸腿扳倒了后面的两个,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巷子外面冲。
——还好这些人就是些普通打手,要是来几个会武功的,恐怕他就真的成了死凤凰了。
前面粉衣服的小姑娘在人群里东躲西窜,后面的壮汉不依不饶地大喊着追,陆小凤正要往另一个巷子里拐,老远就眼尖看到巷子口露出的人影,脚下一转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逃。
没跑出多少距离,就撞到了一片藏青色上。
陆小凤捂着撞疼了的脑门抬头看这么硬邦邦的身体到底是谁,就看到一张熟悉又恶魔的脸低下来,朝他缓缓一挑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