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
他是个已经成亲的男人,对面这个还是拜堂成亲有婚书的夫人,但是……
纯情罗刹默默将衣服拢好,系上衣带。
阿音不臊,他臊,行了吧?
玉罗刹抬眼正要说什么,晏鸿音身后破破烂烂的屏风就直直闯进了视线里。
晏鸿音也转身,站在屏风前面问玉罗刹:“好看么?”
扫了眼屏风上被利刃划过的痕迹,玉罗刹若有所思地蹲下来,手伸进贵妃榻下面摸了摸,叮叮咣咣捞出来一小堆。
“感情不是做梦啊……你昨晚真用暗器打我?”玉罗刹抬头仰视晏鸿音,控诉道。
晏鸿音冷笑一声,让开身子示意玉罗刹抬头。
晏鸿音内室的床榻原本是老梨花木雕花的大床,四个角还镶嵌了云母珍珠,结果这会儿看过去光秃秃一片,像是被谁直接暴力抹平了一样。
显然,昨晚在嚯嚯完屏风之后,承载两人内力对冲的变成了同样无辜的老梨花木床榻。
玉罗刹用外袍兜了那一小堆暗器,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权当无事发生。
晏鸿音在这人出去之后甩袖关上房门,这才揉着额头去换了身衣裳。
……
“晏大夫?晏大夫?你这气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妥当?”旁边老大夫和蔼的声音响起。
“劳安大夫费心了。”将早上的一地鸡毛从脑海里挤出去,晏鸿音对老大夫拱手,“是昨晚家里没养熟的狸奴闹了一晚上,着实扰人。”
“晏大夫家也聘了狸奴?”这会儿医馆没什么病人,安大夫也来了兴致,与晏鸿音攀谈起来,“在下家中也有一只,老妻实在是宠爱得紧,要在下每日回去都要买一兜新鲜小鱼才行。”
“不知晏大夫家的是何种狸奴?是公是母?”
晏鸿音顿了顿,表情莫名道:“公猫,关外西域的品种,毛色顺滑油亮,眼睛是金中泛绿的琥珀色,比寻常狸奴要大上一些。”
“是只乌云,很是漂亮,就是凶悍了些,一个管束不住便要挠人。”
“关外的品种?那怪不得要凶躁些!不过看样子晏大夫十分喜爱家中这只狸奴啊。”
晏鸿音垂着眸,没应这句话。
“不过这狸奴太过凶悍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跑出去可就找不回来了。”
晏鸿音慢声道:“您说的是,跑出去了,就是野猫了,不好养,也养不得了。”
“就是这个理!”安大夫连声道,随后给她出主意,“若晏大夫实在烦恼,不如试试前人聘猫入宅后的办法,十分有效。”
晏鸿音好奇:“什么办法?”
“公猫阉-割以杀其雄气,化刚为柔,凶躁尽除。”安大夫做了个手势,“晏大夫也不必担心会伤着狸奴,不过是切开一点挤出精巢,之后做好包扎便是。”
“我家的狸奴啊就是阉后乖顺肥善了许多,春季也少有躁动乱跑,更加亲人了。”
“啊……”晏鸿音张了张嘴,“这……”
安大夫像是十分熟悉狸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家中聘了狸奴的大夫,便滔滔不绝地开始传授养猫诀窍。
“晏大夫,这阉-割一定要选在室外,狸奴受疼之后便会往屋内跑,此后也会越发恋家……”
晏鸿音:“……”
她家那只,虽说的确也是聘来的,但应该……嗯,阉不得。
***
与晏鸿音所在的医馆背墙而建的糕点铺内,玉罗刹在灶台后面面色凝重地研究食谱。
阿楼被晏鸿音留了功课,阿雪则因为身体亏空也需要再躺躺,要教两崽的东西还未曾准备齐全,两人索性就让两个崽单独相处些时间彼此多熟悉熟悉。
玉罗刹盯着食谱上的字,分开来合起来都认识,但连在一起的时候便根本无法理解。
“阿嚏——!”
玉罗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嘟囔了一句“谁又在惦记算计本座”。
然后将食谱往旁边一扔,身子后仰靠在墙面上,沉声道:“给本座绑一个会江南菜的厨子来。”
屋外候着的暗卫领命离开,不一会儿就提着一个哆哆嗦嗦的厨子轻声敲门。
“厨子?”玉罗刹在瘫软成一摊的厨子面前蹲下,面带微笑,“厨艺如何?”
“回、回贵人,小的、小的是平、平平平、平慈酒楼的……”
平慈酒楼是金陵城大有名气的酒楼。
玉罗刹越是笑得和善温柔,那厨子哆嗦得越发厉害,已经开始有些牙关打颤了。
觉得无趣,玉罗刹收了笑容站直身子,冷冷发令:“去,做道菜给本座瞧瞧。”
“……啊、啊?”
“做菜。”玉罗刹开始有些失去耐心,“不会?”
语气颇有一种,不会就换一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