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啧”了一声:“约好的?”
两人就像是最寻常的相约爱侣一般推门而出。
晏鸿音的手中藏着袖剑暗器,玉罗刹的手指间扣着那枚飞蝗石。
一弯银钩自树林上空升起,冷然的月光洒落在地,闪烁着危险的银辉。
玉罗刹很快认出来人是谁,抬手揽过晏鸿音的腰身,轻轻贴了贴晏鸿音的侧脸,笑着传音:“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阿音想杀便杀,想玩便留一阵子,玩得愉快~”
晏鸿音感觉到玉罗刹塞了样东西到自己手里,面色不变,手指一翻收进袖中,掠过玉罗刹的肩头看向另一侧的暗影,眸光闪动间传音入密:“你那边来的可不好对付,祝你好运……玩得愉快。”
暮色月光下,两个看似相约定情之处的有情人依依不舍地分开。
晏指挥使看着来抓罗刹教教主软肋的那一方,思考了一下,收起袖剑,朝着城门的方向缓缓而去。
素衣大袖,不染脂粉,背影一派温婉无害。
玉教主看着来抓锦衣卫指挥使软肋的那一方,沉默了一下,站在茅草屋前,皱着眉头,捂胸轻咳嗽。
穿着华贵,一副病弱体虚的模样,就连原本红润的唇色都咳得褪去了几分血色。
……
罗刹教派来的人并不像玉罗刹说的那么不堪一击,至少在情报里,这个干瘪的老妇人称蛊婆婆,在关外以饲养毒虫蛇蚁为名,手段十分残忍。
“原来是这么水灵的一个小女娃娃,怪不得就连那种无情无波的罗刹也会上心。”蛊婆婆握着拐杖的手干瘪如骷髅,那看似木质的拐杖近看起来闪动着不详的猩红色。
此时的晏鸿音并不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而是一个擅长医术毒术的大夫,是金枝玉叶的当朝大公主。
她冷冷看着挡住去路的一行人,眉梢微扬。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从不远处传来的铃铛声。
三长,一短,然后绵延不绝之下摇晃出如大小珍珠落玉盘的急切,就在蛊婆婆一行暗自戒备之时,那陡然响起的铃声又诡异地归于平静,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原本站在他们对面的晏鸿音眼神迷茫了一瞬。
她眉头微蹙,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不解,但很快,她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情绪,手指探入袖中触碰到了左手小臂处的轻弩。
……
这些蒙面的黑衣人目标十分明确,直直冲着玉罗刹而去。
玉罗刹全然没有还手任由他们将他掳走,结果走到半路还没说什么,从一侧林间掠出一道玄色身影,飞鱼服,面具遮脸,腰间配着绣春刀,正是锦衣卫的打扮。
玉罗刹将将要开口说什么,就见那人抽出腰间佩刀径直朝着他的要害处劈下来!
“什么人?!”
最开始挟持玉罗刹的黑衣人瞬间一慌,为首的黑衣人挡开来人劈下的刀锋,其余人齐刷刷抽出兵器直指来人,凛冽杀意一触即发。
披着虽然病弱却冷静镇定的楼兰祭祀外皮,玉罗刹揣着手,被这群黑衣人护在中间,十分应景地咳了两声。
蓦地,玉罗刹眼神一滞。
……等等,那个锦衣卫是不是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来人的武功显然高出这些黑衣人不少,行事风格也十分果决利落,绣春刀毫不留情地将锦衣卫叛徒斩于刀下,最后握着那把不断滴落血痕的刀缓缓走近玉罗刹。
感觉事态好像有些不太对的玉罗刹:“……”
这和阿音说的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对面的锦衣卫并没有想同他说什么的打算,一刀刺出,转瞬间与玉罗刹相距缩短数尺,刀尖径直朝着玉罗刹喉间抹去!
这可不是意在挟持,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玉罗刹眼神凛然,脚步错开间侧身一转,顺着那绣春刀滑向一边,锐利的刀锋斩断了他肩膀上因为身法甩出的金饰,叮当着掉落在地滚到了各个方向。
一刀未中,二刀随至,与晏鸿音手中一招一式都是夺人要害的绣春刀不同,此人刀法虽迅疾如雷电,但招式间却有种绵延不绝的内劲,让刀下之人永远捉摸不透他的下一刀会劈在哪里。
但玉罗刹很快便知道了!
这人的刀越来越快,身法也越来越诡谲,几乎将玉罗刹逼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境地。
铺天盖地的刀光之下,玉罗刹在这种熟悉的压迫感中认出了面具后的那双眼睛。
与晏鸿音偏向杏眼的形状不同,那眼睛眼尾略挑,带着些风流气,却乍一看与晏鸿音极为相似。
玉罗刹皱着眉,脚尖挑了地上黑衣人散落在一边的兵器,握在手中架住了刀影之中那真真切切砍下来的绣春刀。
“前辈这是做什么?”他压低声音,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