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那两年真的很忙,我和暗阁的人呆了一年,我又去南疆禁地呆了一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等我,我真的不知道……
在我回来以后,我立刻就从父皇手里拿了诏书。我想当皇帝很久了,当皇帝的第一天我很开心,因为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在我当了皇帝以后,我一直都在派人找你,我也在派人打听那年的灭门之事。
登基为帝后,我很容易愤怒。我讨厌那几个大臣一直反对我的决定,所以我在大殿之上杀了那几个大臣。我后来确实查出了那几个大臣身上的错事,可是“我杀了人”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在那之后,就开始有人说我杀伐冷冽、暴戾无比,他们都害怕我,甚至还觉得我有病,其实我只是偏激了一点,手段残暴了一点,我也很温柔的。
像是突然从回忆中脱离,萧裕定定的看着君衍许久,似乎是在确认君衍的身份,随后实在是忍不住骗自己了,突然失控般的大声喊着,
“衍衍,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了……”
“我的心好疼,真的好疼,突然就好疼……”
“真的好疼,真的好疼,真的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
“好疼……”
“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又转回来了,接着写“九生”。
* * * * * *
宝贝儿们,看文愉快。
第69章 八生
君衍提着两坛酒来到了一座墓前,席地而坐。现在的他仍是一袭红衣,只是身上没有一丝温柔,反而满是说不出的伤感。
君忱和云沁依的墓地是双人墓——“生不同衾,死同穴”,就连二人的名字也写在了同一个墓碑上。
一坛酒摆在了墓碑前,一坛酒放在了他身前。
但是,他并没有喝酒,酒只是那么摆在他的面前。不是他不肯喝酒,而是他不会喝酒。他从未碰过酒,他甚至不知道,喝了酒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他父亲是很喜欢喝酒的,所以他特地带了两坛酒过来。
他的神情看起来极为轻松,给人感觉特别的惬意。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仔细看着墓碑上有些模糊的字迹,然后把头轻靠在了墓碑上。
像是想要寻求安慰,只片刻后,他便低低笑了声,柔声道:“父亲、母亲,已经过去十四年了,我也敢来看你们了。”
四周极为静寂,冷风吹动了衣服,他整个人转了身,背靠在墓碑一旁,温柔的声音继续传出:“我看过家里其他人了,云家那边我也去过了。衍儿已经长大了,现在衍儿很像父亲,我想母亲会喜欢的。”
显然,他说的话,没有人回应,可他还在继续温声说着:“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江放在照顾我。他对我很好,什么都会给我。但是,我却总是还想要些别的东西。”
突然顿了顿,他猛然转了话题,淡声道:“江放说,云家、君家的灭门和萧家有关系。但是,我一点都不相信。我觉得这之中肯定是有误会的,想回来查查当年发生的事情,顺便像父亲那时去辅佐萧裕。”
随着思绪飘远,他人都闷闷的,转头对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像个孩子一样低声委屈道:“其实,怎么说呢,我想你们疼我,像小时候那样疼我。现在,萧叔叔很疼萧恪,我也想有你们疼。我好羡慕那些有人保护、有人疼爱的孩子,他们可以因为一些小事就大哭一场,他们可以因为一些小事就大发脾气。不管他们怎么样,最后还是有人好声好气哄着。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种人好无能,但是,我也好想成为这样的人。”
随着他说出自己的想要,强忍的难过和失望压不住了,刺骨的寒意从身上各处袭来,像是要提醒他什么严酷的事实。
意识到了不妥,他忙忙转回头,开始冷声指责自己:“我好讨厌现在的自己,一边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感,一边假装着温柔至极的样子,一到晚上就很容易难受,还特别喜欢生活于黑暗,完全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过了片刻……
他似乎清醒了几分,放轻声音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好像温柔至极,也好像偏执阴郁。这十四年里,不仅是我变了,连他们也变了。江放仅靠自己就撑起了整个不归阁,萧裕仅靠自己就坐稳了这皇帝之位,唯独我还是如同幼时般一事无成。”
他最后的“一事无成”四字,特地加重了些许语气,像是在埋怨自己的无用。
随着他埋怨自己的无用,他又想到萧裕的皇位,突然就觉得更委屈了,开始加大声音,冷声抱怨:“萧裕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找了我十二年,但是,就是不肯在那两年里来找我。到了现在,我不知道萧裕为什么要找我,我甚至想过永远都不回来,就悄无声息的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