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某样东西,顾霄眼睛隐约在放光,“我听说,你经营着大齐最大的养马场,家中有几千匹骏马?”
顾潋:“……”
他慢慢歪头,略过顾霄宽阔的肩头,同后头的暗卫对视了一眼。
那暗卫一脸生无可恋,示意这件事有机会再说,顾潋才放过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顾霄身上。
“大哥,上我的马车吧,我们回家再说。”
“好。”许是顾潋的长相拉近了两人距离,顾霄没跟顾潋客气,长腿一迈钻进车厢中,坐下时追问了一句,“真的有几千匹马吗?”
顾潋上车的动作一顿,坐下时顺便点头,“是。”
几千匹马而已,虽然不知鸢行军到底跟顾霄说了什么,若是顾霄想看,他也能带顾霄去看。
“顾洋,你去那辆马车。”顾潋朝顾洋摆摆手,使了个眼色。
顾洋意会到顾潋的意思,朝顾潋挑挑眉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转身朝另一辆马车走去。
等马车缓缓走开,顾潋同顾霄对视了一眼,还是没忍住,咧嘴笑开的同时坐的离顾霄更近一步。
顾霄一怔,大马金刀坐直身子,头微微前倾,“你好像很高兴?”
“是。”顾潋一直看着他,“爹娘去得早,后来你也走了,我一直以为这世上就剩我一个人,现在大哥竟然回来了,我自然高兴。”
顾霄似乎还不适应同旁人表露感情,想了会儿问道:“我走时,你多大了?”
“十六。”
“唔,十六……”顾霄沉吟片刻,又问:“那你现在可娶亲了?”
“……”顾潋眨眨眼,想起赵赫心里一热,于是直接承认,“是,但……但他也是男子。”
“哦……”顾霄拉长了声音,多看了两眼顾潋消瘦的身板,“没关系,你喜欢就好,我也见过几个娶男妻的,这在大辽也十分盛行的。”
“?”顾潋仓皇摆手,“不、不是大哥想的那样……”
“哦……”顾霄又发出长长一声,“没关系,只是个妾?你喜欢就多纳几个,这在大辽也十分盛行的。”
顾潋:“……”
远在丰城的赵赫还不知道顾霄已然将他归为顾潋的一个妾,他大病一场,刚从床上站起来,便看到外头倒了一片。
“这是怎么了?”赵赫东看看西看看,营帐外倒了十几个人,面色发青口鼻肿胀,正头靠头凑在一起痛苦呻吟。
“主子,好像是叫虫子咬了,这虫子带了些毒性。”暗卫说着,指了指其中一个手臂上的伤口,“大夫说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只能先煮一锅草药泡泡,说不准能将毒性逼出。”
“虫子……”赵赫掀袍子蹲下,执起那人的手臂,上头几个细小的啃噬痕迹。
这时顾潋的回信刚好送到,赵赫精神一振,连忙站起身,“怎么迟了这么久?给你们准备的千里马都白准备了?”
暗卫不敢说顾潋给的晚,只好咽下这个哑巴亏。
赵赫展开回信,一字一字看过去,看到顾潋夸他时,他两只耳朵尖都兴奋地前后摆动,看到顾潋写怕他分心时,他心里一片熨帖,看到顾潋说南疆多巫蛊时,他毫不吝啬赞叹顾潋聪明至极,看到那句蛙鸣时,他缓缓皱眉,挠了挠眉梢。
学蛙鸣?这是何意?
难不成……顾潋想听他学蛙鸣又不好意思说,所以在暗示他?
顾潋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但是好酷啊!
赵赫又返回去把顾潋夸奖他的那段话来回读了七八遍,直到背的滚瓜烂熟,才朝一旁待命的暗卫招招手。
“你去抓一个南疆巫士,也就是他们自称的命主,随便一个即可,还有,从今天开始,营中早晚熏一次艾草,每个帐中分一个薄荷香囊挂上。”
他眼中深不可测,半晌阴恻恻一笑,“怪不得一直躲在丰城不露头,这是要跟朕玩阴招呢。”
说罢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阴沉中突然冒出一片温情,“还好顾潋提醒了朕,顾潋总是这么细心又聪明,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德阳将军府。
顾霄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盯着高门上的牌匾和那十个先帝亲题的“忠”字,目光深沉,良久后,他突然叹了口气。
顾潋以为顾霄记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大哥可是想到什么?”
顾霄摇摇头,反问道:“这是写的什么?”
顾潋不敢置信看他一眼。
对上顾潋的眼神,顾霄微微一笑:“开个玩笑。”
顾潋:“……”
顾霄:“虽然已经许久没见过汉人的字,我也是认识的。”
他抬起手臂,指着牌匾上的字,从左往右读去,“大齐养马场。”
顾潋:“……”
他后退一步,惊疑不定盯着顾霄的后脑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