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有些话，”顾老爷子眯了眯眼，他警告道：“你要想清楚了再开口。”
会议室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助理等人纷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豪门辛秘，群众可以吃瓜，但对他们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哦，原来有些事可以做，”顾燃撩起眼皮，他一手撑在会议桌上，一手玩着谢宁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反问：“但是不可以说？”
顾燃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嘲讽跟不在乎。
谢宁却从对方的眼眸深处感受到了失望，难过，甚至还有隐约的恨意，他反伸握住顾燃的手，试图给他传递些暖意。
“顾燃，”顾老爷子额角跳了跳，他重重的放下茶杯，语气骇人：“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顾老爷子是顾家的定海神针，不管在哪都代表着绝对权威，从来没谁敢这么对他说过话。
“我当然知道，”顾燃眨了眨眼，他倏忽坐直身子，先淡淡地瞥了眼顾霖，然后挑眉正色道：“你就是顾家私底下的家主嘛.....”
这话足够诛心。
最起码这句话让顾霖成功敛了笑意。
谁都知道，他是明面的家主，但他事无巨细，基本都要经过他爸同意。
这种憋屈，他从来不敢有所表现。
“顾燃，”顾老爷子满是沟壑的脸上，再无一丝慈爱，他冷冷的开口：“你觉得你翅膀真硬了？敢这么跟我讲话？”
“不不不，”顾燃挑了挑眉梢，他轻笑着摇了摇手指：“我的翅膀硬不硬不是重点，而是你.....不管我怎么表现，你都会按照你的方式对付我，那我何必浪费时间讨好你？”
顾燃满脸一副‘我又不傻’的表情，他偏过头，递了一个‘求表扬’的眼神给谢宁。
谢宁用膝盖碰了碰顾燃膝盖，他对着顾燃弯了个月牙般的眼眸。
顾燃手指蜷了蜷，这样的谢宁，好乖，想捏。
顾羡自虐般看着谢宁跟顾燃的亲密互动，他努力压制想冲上去分开他们的冲动。
顾老爷子脸如锅底，没想到顾燃会这么回答他，他探究的目光再次落到两个亲密的少年身上。
同性恋？
据说，那个圈子充斥着背叛，肮脏，甚至疾病，他就不信，他收拾不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顾燃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他微抬着下巴，满脸放马过来的表情。
半响后。
顾老爷子蓦地笑了起来。
“既然你知道我会出手，”顾老爷子再次恢复慈爱睿智的模样，他淡淡地开口：“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个机会.....”
“我今天才知道，”顾燃想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他大笑了起来：“原来，你也这么天真.....”
顾老爷子手指轻敲着桌面，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天真？你说我天真？”
“是啊，天真，”顾燃身子前倾，他勾起唇角，语气讥讽：“你天天装得仙风道骨，不恋权势的样子，你真以为大家看出不你骨子里的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顾霖闻言下意识地看向顾老爷子。
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顾霖头皮一麻，他赶紧对着顾燃喝道：“你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赶紧道歉。”
“哦，”顾燃从善如流，他没有什么诚意的开口：“抱歉，爷爷，下次我不说真话了，一定维护你皇帝新衣的体面.....”
谢宁无语扶额。
曾经的顾冰男？曾经的顾男神？这都是浮云。
谁领会过顾燃的毒舌，谁知道厉害，只看顾老爷子头上快冒的白烟，就知道对方气得有多厉害。
顾霖努力压下想笑的冲动，以至于他面部狰狞。
“顾燃，”顾老爷子气得太穴突突地跳，他很多年没有动过怒气，今天却让顾燃破了功：“你胆子肥了啊....”肥到敢挑衅他了。
“唉，”顾燃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满脸无语：“我们坐在这里讲了半天废话，说来说去都没说到重点.....干脆点....我来说吧，别再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顾霖想点头，到底忍了。
“爷爷，你跑来找我，”顾燃伸舌抵了抵牙床，他笑得意味深长：“无非是三件事。”
顾燃顿了顿，他嗤笑了声：“第一件，我宣布放弃继承人，打了你个措手不及，你培养出来的靶子，敢跑？真正的继承人，你还没有挑选出来，这让你挺不满？”
顾老爷子眸光微缩，脸色沉了沉，他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第二件事，”顾燃语速放缓，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还有价值，不说我妈留给我财富，你还没搞到手，光是我这个人，你就能拿来做不少文章，联姻嘛....你最擅长的.....”
会议室里的人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