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助过她是真，可他那样做过也是真，姜溪没办法做到原谅，也没办法做到记恨。
安向听着那渐行渐远的声音，直到消失他才无力的坐下。
搭在办公桌上的手碰上一个纸袋，他倏地回头，只见纸袋上黏着一张纸条，他撕下来看，清秀的字体印在瞳孔中。
【安医生，在鹿城多谢有你的照顾，我要搬去京城追逐我的梦想啦，以后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愿你继续兴致盎然地与世界交手，一直走在开满鲜花的路上】
礼物是一支钢笔，一支他最喜欢的牌子。
安医生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手指摩挲着钢笔轻轻地呢喃，“小溪……”
“再见。”
第105章 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姜溪头脑一片空白，她摸着兜里的纸盒漫无目的地走。
从前她一直以为是他嫌她烦，以为他讨厌她所以不愿意回她消息。
原来不是，一直都不是。
好像她从来都是自己以为，好像都没有问过他。
姜溪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道颀长的身影。
周遭的一切仿佛静止，姜溪望向他的时候恍如隔世。翻过过去的岁月，曾经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似乎和面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重叠，曾经的一切像是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陌生又熟悉。
过去混乱不堪，可曾经他的眼神似乎也像现在，认真又直白，独独只望向她。
“你怎么来了。”姜溪心中酸涩，她开口的声音很小，小到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月光透过云层洒下，落在男人肩头。柔软的墨发，精致的脸庞，眼底温柔又缱绻。
他听到了她说的话，认真地回应：“接你回家。”
姜溪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眼里雾气翻涌，她嘴角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好。”
只是话音刚落，压抑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见她突然哭出声，云祁心瞬间慌乱，他大步走过去，手抬起来有些无措，“谁欺负你了？”
姜溪摇头，“没有，没人欺负我。”
见她哭的伤心，肩膀都一抖一抖的，他赶忙从衣兜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他微弯着腰，“那是不是……舍不得离开。”
“不是。”姜溪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咬紧下唇，抬眸看他，声音哭腔浓郁，“我能不能、能不能看看你的手机。”
云祁听了有些意外，但他也没犹豫，摸出手机递给她。
他的手机壳都还没换，边缘都已经脏了。
她知道密码云祁也不意外，在他听到文怀说她用她手机打过电话他就知道她猜过了。
姜溪三两下解锁，点开微信的手却有些颤抖，他现在每天都在给她发的消息，明明都是看过的，可姜溪心里却越来越崩溃。
她一直往上翻，直到滑到了两年前。
白色对话框下都有绿色，她发的消息他都有回复。
真的……都有回复。
姜溪浑身颤栗，喉咙里哽的生疼，张开嘴却发现难以呼吸，她关掉手机，透过屏幕看到了泪流不止的自己。
她忽然又想起那次在医院兰知说的话。
他以前真的喜欢她吗？
可要是真的喜欢，为什么又会说那样的话。
她不懂。
姜溪不懂。
“骗子……骗子！”姜溪用力把手机拍到他胸膛上，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吼起来，“你不是说只把我当妹妹吗？！”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为什么你又要在我放弃的时候回头啊！”
云祁瞳孔一缩，原来她听见了……
原来那天她也在。
“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见她哭得崩溃，眼泪横流，云祁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攥住，他长臂一伸，不顾她怎么骂怎么打他，只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对不起。”
要是他早一点面对，要是他早一点低头，是不是她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是我不对。”云祁声音紧绷，哑着嗓子继续说，“是我一直在逃避，是我一直在端着那一文不值的架子。”
“我很抱歉曾经的我不会说话一直在伤害你。”云祁内心自责万分，“但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不喜欢你。”
“说只是把你当妹妹是假的，我知道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我该为我说过的话买单。”
“你别哭。”云祁低头看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给她擦眼泪，“怎么样对我都行好不好？”
姜溪手揪着他的衣服，里面的毛衣都被她扯出丝，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衣衫，心中的悲悸在慢慢流失，好像……她已经释怀。
“哼。”姜溪用手背擦掉眼泪，“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