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抬头,“长芳主,您是有大智慧的人。”
长芳主摇头,“只是旁观者清罢了。人心,向来难测,追求那些口头上的承诺是没有意义的。唯有脚踏实地做出来的,才是最实在的!”
锦觅若有所思,“可是润玉跟您说了什么?”
长芳主叹气,“他要是肯跟我说些什么,我何至于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地来开导你?”
……可是您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只是,她还是有点转不过来弯。
长芳主还要再说,却被匆匆赶来的小精灵打断,“不好了长芳主,水镜的结界被打破了!”
长芳主脸色一变,不等锦觅询问便匆匆离去。
锦觅一脸疑惑,结界?这花界又开始设结界了么?
与长芳主谈完之后,锦觅似乎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只是不甚清晰。
难道,真的是她钻牛角尖了么?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忽然听闻轻轻的呼唤,“锦觅,锦觅……”
“连翘?是你吗?”
锦觅起身,打开房门……
“锦觅,锦觅!”
锦觅猛地惊醒过来,看着眼前一脸急切的连翘,恍惚又疑惑,“连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是啊,不是你叫我过来的,你忘了?”
锦觅挠挠头,“我什么时候叫你的?”
“锦觅!”连翘要气死了,“你说让我今早过来,要教给我怎么说服我娘啊!”
锦觅恍然,“对对,昨晚上说的!我怎么都忘记了。走走,咱们现在就去!”
“锦觅,我跟大蜂全靠你了!”
锦觅拍拍她,“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旭凤坐在忘川河边,看着忘川的粼粼波光里,是纠结在一起的黑色,似雾非雾,是沉浮在忘川里的鬼魂。落在这里,便是千万年得不到救赎。
可是他明明坐在岸边,怎么也有种在忘川沉浮的感觉?
“小伙子。我看你在这坐了许久了。等人吗?”摆渡人坐在船头,朝着他打招呼。
旭凤的目光收回来,落在摆渡人身上,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前辈,您在这里摆渡了多久了?”
摆渡人怔了一下,笑,“你这个娃娃倒是新鲜。还从未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唔,记不清了,记不清喽……”
旭凤沉默地看着那忘川,不知道在想什么。
摆渡人却放下手里的桨,转身瞧着他,“所以,也见多了像你一样,在这忘川岸边流连不去的人!”
旭凤转眸看过去,“是么?那么最后,他们都得偿所愿了吗?”
摆渡人摇摇头,“忘川是个阴郁的地方,世人大多到这里,是想着追回往昔,殊不知,这里留给你们的,只有追悔罢了。你看看,这忘川河里,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头累积下来的魂魄。就是这,都只是摆渡的时候不甚掉下去的。”
“您想说什么?”
摆渡人重新抓起桨,在岸边抵了一下,道,“时间的流逝速度,比你想象得要快得多,坐在这里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旭凤起身,看着摆渡人的扁舟摇曳着在忘川里越拉越远,旭凤的眸子也变得越来越深。
坐在这里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旭凤转身离去……
连翘兴高采烈地送着锦觅出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锦觅你可真有办法,竟然真的把我娘亲给说服了!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该感谢的不是我,是大蜂,若是大蜂表现不好,便是我说烂了这张嘴,你娘亲也是不会松口的!”
连翘笑起来,眼底都是小星星。
看着她这模样,锦觅忽然不自觉便想起了润玉。润玉开心的时候,眼底也都是星子。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突然一下子,思念便如顺着思维游走的毒,瞬间侵蚀了她的四肢百骸,丝丝缕缕、密密麻麻,通过身体的每一处细微的神经向她传达着她对润玉的思念。
“锦觅,你怎么了?”瞧着锦觅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连翘一脸关切。
“我想润玉了!”锦觅看向连翘,似有感叹,又带着一丝兴奋的雀跃。
连翘不解地挠挠头,“想他,那便去找他啊!”
锦觅眼中似乎闪着光,“我去找他吗?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天帝陛下可是你未来的夫婿啊!谁能拦着你去见他?”连翘眼中多了一丝忧色,“锦觅,你真的没事吗?”
“我……我没事!”锦觅收敛了神色,可是心底却早已经动摇了,仿佛多了一个小人,在心里摇旗呐喊,撒泼打滚地喊着要去见润玉。
“我就知道,你跟天帝陛下一定是闹别扭了!”连翘一脸恍然,“锦觅啊,你可不能这样,我娘那么不喜欢大蜂,都还要警告我不许欺负大蜂的。你不能看着天帝陛下喜欢你,就使劲折腾人家,这叫什么来着?对,这叫作!你要是再作下去,哪天天帝陛下不喜欢你了,你可哭都没地方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