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卿又是低咳,花锦拉下他的手,嗔怪,“干嘛呀?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咳嗽给谁看?”
钟卿抽出自己的手,微微避让站直,目光温和,“为什么喝酒?”
被他温和的目光看着,花锦忽然就没了撒娇痴缠的心情。拿过酒壶满一杯酒,就被却又被他拿了去。
花锦气闷,“钟卿!”
钟卿看着她,抬手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空杯子被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花锦重新倒上,他再次抢过一饮而尽,如此往复。
花锦终于撑不住笑起来,“你不怕喝醉吗?”
钟卿扶额,“你若是再不收手,我可是真的要醉了。”
花锦笑得发抖,故意向他跌去。钟卿犹豫一下,终究是没有躲开,浑身僵硬地由她靠着。
“钟卿,你可真好欺负。”
“嗯。”钟卿低低地应了一声,“所以,你便肆无忌惮了?”
花锦挑眉,“我向来肆无忌惮!”
静默片刻,花锦的声音低下来,“钟卿,我今日真的很不开心。”
“为什么?”
“因为啊,我少了一个玩伴。”
他不说话,花锦伸手去拉他,中途被他抓住,抓在掌心,不轻不重,恰好让她不能再乱动弹。
没了手,还有嘴巴啊。花锦靠着他的肩膀抬头,恰恰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你愿意做我的玩伴吗?”
钟卿想问何为玩伴,这个风流成性的女色狼,忽然挣开他的手,扶住他的侧脸,仰头吻上去。香软的红唇和呼吸的香气令人眩晕,也让钟卿忘记第一时间挣脱开。
空气静谧,呼吸相闻,唇瓣相贴间,更似一种超脱情感的安抚。
一吻结束,花锦继续靠在他的肩头,却分明比之刚才更惬意自然了几分。
“钟卿,我喜欢你。”她笑着说,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意味。
钟卿忽然有种激动到想要落泪的情绪。不知所起,莫名其妙,却深深困扰。这样的情绪,似乎每一次遇到她都会出现,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只是,“你与你的玩伴,就是这样玩的吗?”
钟卿的询问令气氛一窒,继而温馨怡然的气氛荡然无存。
花锦也坐直了身体,重新为钟卿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钟卿却不接,只是清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心底。
花锦笑了笑,将茶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我以为,状元公不落世俗。此时我所问,不过与状元公的一段情谊罢了。至于这段情谊该是如何,全看你我的默契,与过往何干?”
巧舌如簧!
钟卿有些生气,气得脸色发白,气得手脚发抖,气她压根就是在游戏,气她,没有真心!
花锦诧异,“你怎么了?”
钟卿骤然起身,动作迅速,声线冷硬,“在下与姑娘,萍水相逢素不相识。在下甚至不晓得姑娘姓甚名谁,实在当不得姑娘如此厚爱。”
“厚爱?”花锦笑起来,“若这般便是厚爱,若是我……”
钟卿闪身一躲,让开花锦的手。悬空的手,尴尬又别扭。
花锦真的不开心了。她还在笑,可是她的眼睛里没有笑意,“钟卿,你在别扭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花锦嗤笑,“刚才我们授受相亲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钟卿脸上有刻意的红晕,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
“你刚才没有推开我,就说明,你也喜欢我……”
“我没有……”
“你是不是气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花锦声音轻又软,仿佛在他耳边呢喃,“那你记好了,我叫花锦,繁花似锦觅安宁的花锦。”
繁花似锦觅安宁的锦觅!
同音不同语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撞得人头晕眼花。
“你怎么了?”看他似乎不太对劲,花锦赶紧扶住他。
钟卿扶着额头,目光恍惚,“你说你叫锦……”
“花锦,我叫花锦。”伸手触他的额头,并无热度,“你是哪里不舒服?”
钟卿摇摇头,“我无妨,不必挂心。”
两人的分别不算愉快。钟卿走时脸色也变得苍白,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甚至接下来的谈话都变得心不在焉。
花锦趴在窗边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终于还是招来了梅香。她想知道刚才钟卿失态的原因。难道,他还曾经有什么青梅竹马或者红颜知己的吗?
殷红的指甲挑着窗边的小碎花,花锦面目冷漠,“所以啊,都是一样的。”
梅香想说不一定,那位状元公一瞧就是清心寡欲的样子。其实便是沈征,也不过是曾经有位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是自从他成了公主的面首,也是与过去一刀两断了。不知道公主又是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