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都吃了,上哪还去。
许问手里现在一共有七百八十七块钱,减去欠债的一百四十八块七毛钱也还剩六百三十八块五毛钱。
许问啧了一声,“以为挑了个穷小子没想到嫁了个隐形富豪。”
六百块在七七年可是一笔巨款!
许问曾经看过一个统计,现在的一块钱约等于四五十年后的二百二十块。
按这个算法,她手里这六百块相当于十四万还多。
“原来结婚还能发家致富!”许问自嘲地勾了勾唇。
她手里这些钱才是真正的血汗钱。
是路远征出生入死换来的。
按照路远征的意思,他一个月津贴有四五十块。
但是津贴也是从少到多涨起来的。
平均一个月按四十块算的话,一年还不太到五百块。
冬生三岁多,也就是说路远征大约攒了三年多。
一千五百块除去生活必须开支之外,大约也就一千二百块左右。
不过听路远征说他们一年会发十三个月工资,而且立功了也会有奖励。
就按一千五百块来算,估计也都拿出来娶她了。
许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路远征对她过于好了。她受之有愧。
许问灭了火,找了个新本子重新记账。
想着得把花的每一分钱记清楚。
“麻麻!”
许问听见冬生叫人,应声走进里屋。
冬生揉着眼坐在床上,本来一脸不高兴,看见她转悲为喜,“麻麻,我还以为你走了。”
许问摸摸他的头,“不会走,以后我们都在一起生活了。”
冬生猛点头。
“你会自己穿衣服吗?”
“会。”
“那你自己穿衣服,我去盛饭。”
早晨天气不算热,许问搬了个小桌子放在天井里,跟刚洗完脸的冬生面对面坐在桌前。
一人一碗小米粥,桌上一盘鸡蛋饼,还有盘凉拌黄瓜。
冬生狼吞虎咽。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不够我可以再做。”许问见冬生要噎到,倒了一碗凉白开给他。
冬生用水顺下去,才开口:“麻麻做得太好吃了!有麻麻真好。”
“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也不用天天。爸爸说你得上学。上学就没法做了,等你放假给我做。”
“好。”许问应着,心里却盘算着,冬生已经三岁半了,按年龄该上幼儿园了。
可生产队没幼儿园,得去公社。
这事回头还得跟大伯和小叔两家商量。
慢悠悠的吃完早饭,冬生抢着洗碗,许问先去把锅刷干净,又教着冬生重新洗了一遍碗。
他人小,洗不干净,碗外面还沾着小米粒。
收拾干净家里,冬生带着许问去还账。
许问报人家:“刘三狗。”
冬生就颠颠领着她找到刘三狗家,欠刘三狗五块八。
还完钱,许问在账本上划掉刘三狗去下一家。
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借钱也不多,所以也没有欠条,全凭信用借还款。
冬生领着许问走完所有欠钱的人家,只剩最后一个大债主——生产队供销社。
“冬生,你好聪明!才跟爸爸回来一个月竟然能记住这么多人家?”许问由衷夸奖,简直像个小土著。
“爸爸教的。每次换环境都得先认识人,这样才能分清好人跟坏人。”
“你们经常换地方?”
“嗯。在大院的时候多,经常会跟着爸爸出去。会在海边搭帐篷,在海里游泳……”
一大一小,一边聊天一边走,跟供销社清账之后,许问总算无债一身轻了。
不光无债,还算个小富婆。
小富婆牵着小富二代到家门口就看见等在门外的许闻了。
“二哥?你怎么来这么早?”
“咱妈怕你跟孩子饿肚子,让我早点来接你回家吃早饭。”
许问心里涌上一阵暖流。
还没等开口道谢,就听冬生不服气的辩驳:“二舅,我没饿肚子,我们吃过早饭了。麻麻做饭可好吃了。”
许闻以前也吃过许问做的饭,翻个白眼:“是,你麻麻做饭是好吃,就是费油!”
许问:“……”
虽然许闻是来接许问,但许问还是自己骑了自行车。总不能回来还麻烦许闻送。
远远地就看见朱美珍他们等在路口。
这阵仗让许问很不适应,咕哝:“弄这么大阵仗,跟待客似的。”
她明明是回家,而且昨天才结婚。
“回门伺候的是女婿又不是你!路远征不在你这是占他的光。”许闻看了许问一眼,逗她,“嫁出去的女儿本来就是客了。当然得对你客气点!”
许问气得伸手要打他,“你才是客!我是爸妈的小公主。”
“你别摔了!”许闻试图伸手去扶许问的车把,生怕她怕自己给摔了,“车技不行脾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