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楚桑落赢。
她兴致勃勃地问:“有小名吗?叫什么?”
“这是两个问题,”江与鹤提醒说,“挑一个。”
“那就先回答前一个吧。”
江与鹤:“有。”
第三局,依然是楚桑落赢。
她今晚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随口道:“刚才后一个问题。”
江与鹤望着她,眸底抹过几分晦涩,“江小鸟。”
话音一落,楚桑落噗嗤笑出声,“谁取的?也太怪了。”
她知道这是多问了,于是催促江与鹤投骰子,好追问下去。
这一次,幸运女神并未青睐她。
轮到江与鹤提问,他反问:“小名是什么?”
楚桑落一向遵循游戏规则,不懂得耍赖。她手指蜷缩,眼神飘向别处,声若细蚊,“小时候外婆取的,乖乖。”
“乖乖。”
男人低缓出声,有种别样的磁性。
如一把小锤敲击在心间,带来狠狠的震动。楚桑落抬眸,江与鹤勾着唇角,墨眸里泛着柔情涟漪,一圈一圈,令人沉沦。
不知是说笑还是认真,他说:“很好听,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楚桑落当即清醒,赶忙阻止:“倒也不必。”
外婆跟妈妈喊还好,但江与鹤喊,想想就觉得羞耻。尤其是他还勾着尾音,更受不了了。
江与鹤不予置否,将骰子推过去,“要摇一把吗?”
楚桑落觉着摇骰子没什么技巧可言,顺手接过来有模有样地摇了几下,自信猜:“小。”
“大。”
开局,楚桑落输。
江与鹤敛去调笑的神色,“你最近对我是不是有些不满?”
“怎么会……”
江与鹤曲起指节扣了扣桌面,“真话。”
自知逃不过,楚桑落垂着眼帘,“不是对你有意见,是我自己斤斤计较了。”
强撑的情绪犹如气球漏气,瞬间瘪下。
江与鹤什么也没说,晃动骰子,下注,“小。”
他的目光一直没移开过,楚桑落祈祷这次是她赢,便可以止住这个话题。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先前连赢三局的好运似乎用尽,她输了。
江与鹤紧追着问:“什么原因?”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席晚宴,也是五一假期后的第三天。聚餐当天,江与鹤就隐约察觉她心里有事。
这几天,她虽然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但明显憋着气。对他爱答不理,也没个笑,这非常不妙。
出于下策,他只好用这种方式来询问。
楚桑落原以为自己藏得够好,却还是被识破。她也没有很难受,只是一点点郁结罢了。
“我知道说出来可能会让你觉得小肚鸡肠,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
大学里有过喜欢的人再正常不过了,但一放到江与鹤身上,她就不能接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江与鹤产生如此强的占有欲,就好像除了她,江与鹤谁都不能喜欢。
哪怕他们还没相遇。
江与鹤安静地等着。
楚桑落深吸口气,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只是意外得知你大学有过喜欢的人,喜欢到为她打过架。”
江与鹤眸色一暗。
汤俊还有脸跟他说一切相安无事。
楚桑落见他不出声,忍不住消沉下去。
果然,她就不该纠结往事,更不该说出来。没人有义务来包容她的小性子。
“为这个生气啊?”
江与鹤面上有笑,似乎心情很好。
是在笑她吗?
楚桑落有点懵。
忽而,江与鹤换了位置,挤到她身侧,“你吃醋了。”
楚桑落不想承认,想要逃离,江与鹤却眼疾手快撑住了两边的扶手,将她困住。
他的气息强势得根本忽视不了,楚桑落耳根微热,气急败坏地看向他。
江与鹤无赖得很,好整以暇地跟她对峙。
她的眉眼终于生动起来,再也不是前几天那种淡淡然。
他倾身,呼吸若有若无地撩在耳畔。楚桑落往后仰,但江与鹤下一秒又追上来。
她有些急,“别人会看到的。”
“怕什么,”她眼神都不敢往楼下瞟,江与鹤觉得好可爱,使坏道,“我们又不是偷情。”
楚桑落不可置信地伸直脖子。
怕她炸毛,江与鹤收了玩心,“好,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
楚桑落扭开脸,还是气呼呼的。
江与鹤掐着她的下巴,扳正。
他面色正经,一字一句道:“以前的事我早就记不清了,大学自然也包括在里面。”
楚桑落别扭地问:“真的?”
“嗯,又不是很重要。”
抓着过去有什么意思,反正也不能改变。楚桑落渐渐明白这次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年少青春,谁没动过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