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已经弄完了,江与鹤脱掉围裙,挂在一边。随后去洗了个手,准备吃饭。
一出来,他微愣。只见楚桑落抱着几个蜡烛,一一摆在桌上。
她又去客厅茶几找什么,大概没找到,她眉间微皱。
抬头看见伫立在餐桌旁的江与鹤,少见的激动,“你有打火机吗?”
江与鹤:“没有。”
“没有?”楚桑落顿了顿,“也对,没见到你抽过烟。”
“我不抽烟。”
“不抽烟最好,”楚桑落笑着说,转而苦恼道,“我本来想点几根蜡烛营造氛围,但找不到打火机。”
江与鹤颔首,“知道了。”
他找了张硬纸皮,还拿了根蜡烛进厨房。
他把纸皮卷起来,打开天燃气,随后点燃纸皮,再点燃蜡烛。
踱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的楚桑落目睹这一切,笑眼里缀着星辰,“你好聪明。”
江与鹤好笑地摇摇头,这算什么聪明?
将蜡烛一一点燃,他说:“行了,吃年夜饭吧。天冷凉得快。”
“等等!”楚桑落着急喊,“我还没拍照呢。”
她摸了下口袋,没发现手机才想起来方才拿到茶几那边去了,“我去拿手机。”
这个晚上,她真是满屋子跑上跑下,忙得不行。望着她活力满满的身影,江与鹤勾唇,耐心地等着。
“朋友圈都晒了年夜饭,”楚桑落举着手机弯腰,然后又直起来,来来回回换了下摆盘位置,满意地说,“嗯,这样好看多了。”
她脑里设计好构图,一会儿凑近,一会儿站在斜角,一连拍了十几张。
“好了好了,我们吃饭吧。”她心满意足地熄灭手机屏幕,拉开椅子坐下。
江与鹤坐在她对面,执起公筷,给她夹一块清蒸鲈鱼,“年年有余。”
礼尚往来,楚桑落给他碗里添了一块糖醋排骨,“你爱吃的。”
火苗跳动,烛光微明。玫瑰火红,浪漫芳香散开。
两人在彼此的眼里看到自己,相视一笑。
楚桑落低头咬唇,心底说不出的喜悦。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在从小接受的礼仪课里,她被教育吃饭时不能交谈,要细嚼慢咽,养成良好的大家风范。
她也一直执行得很好,左右都跟别人没话可说。不过对边是江与鹤,整个吃饭过程都保持沉默,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自然就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江与鹤瞥到那盘糖醋排骨,“这个是我学会的第一道硬菜。”
“喜欢吃,所以学了?”
江与鹤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一笑而过。
嘴里爆开糖醋排骨的酸甜外衣,他细细咀嚼着。
倒不是喜欢,只是无意间学会。偶然的一次,某人在他家吃饭,刚好有这道菜。
她随口说很好吃,很喜欢。
他便以为她钟意这道菜,也就记了好多年。
年夜饭也不过是一顿普通的饭,但就因为家人可以团聚,因而显得无比特殊。
楚桑落不能跟爸妈一起吃这段饭,可身边是江与鹤,这顿年夜饭也有了意义。
心情舒畅,胃口也大了不少。楚桑落摸了摸肚子,“饱了。”
江与鹤瞧她也就吃了一小碗米饭,不赞同道:“吃这么少,像猫儿一样。”
“什么比喻,怎么没听过,”吃饱喝足,楚桑落全身都软下来了,“吃了很多菜。”
江与鹤取出一个小碗,盛满,“再喝点鸡汤。”
“就这一点。”
江与鹤连勺子都给她拿好了,一同推给她。
楚桑落勉为其难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停下,“我真的饱了,真的真的。”
诚恳地强调说,“比真金还真。”
江与鹤拿她没办法,“实在吃不下了就算了,别撑着。”
女人的胃都拳头大吗。吃这么点就饱了,还不如十七八那会儿吃得多。
“那我先去客厅玩啦,”楚桑落问,“你们除夕夜一般看什么啊?”
“就春晚吧。”
“好,”楚桑落跑开之前说,“吃完别动,我来收拾。”
江与鹤无奈,这小碗汤又回到了他手里。鸡汤熬了很久,不能浪费。
又是“很意外”的,他的汤勺掉了。
于是,秉承着节约粮食、珍惜时间的理念,他就着这把用过的勺子,慢条斯理地嘬着鲜美的鸡汤。
客厅里的沙发很柔软,她一个坐下,竟然弹了两下。她低头看了看小腹,还好还好,没有小肚子。
今晚可是穿的贴身打底衫跟短上衣,不给肚子留点空间的话,凸起来了好破坏她的形象。
液晶电视调试出春晚,节目正是一首歌。旋律轻快而喜庆,非常符合今晚的气氛。
想到什么,楚桑落摸出手机打开图库。一张张滑过去,到其中某一张,她按住,然后放大,拿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