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见楚桑落脸色苍白到不剩一丝血色时,她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站着干什么?”江与鹤视线扫过来,“快去接杯水。”
只这一眼,助理背后寒意顿起,忙不迭地跑去打水。楚桑落是有专属茶水间的,隔得很近。
助理一路跑着去的,很快就稳稳当当地带回了一杯水。
“水。”
江与鹤端起水,说:“你可以出去了。”
助理点头表示了解,轻手轻脚又速度极快地退出去。门合上的那瞬间,她背靠着墙轻呼口气。
律所等了许久的其他人围上来,各个挤眉弄眼,八卦欲爆棚,“怎么样?楚律跟江总是怎么相处的?”
新人小朱已经不再是新人了,但楚桑落依旧是她心目中的偶像。此刻比哪个都要激动,一脸了然地说:“你们看她这样子,一定是被甜晕了!”
作为一家大型企业的领导者,不用说也知道,江与鹤十分忙碌。
像这样在上班时间来律所见他们楚律的情况实在少之又少,有也是两人关上门谈恋爱,这次助理在里面待了几分钟,自然的,他们都把这种求知欲的解答希望寄托在助理身上。
被一堆人盯着的助理吞了吞口水,后知后觉地说:“吓人。”
两个人都是冷性子,但楚桑落只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贴切一点。她认为是一种初春的风。
乍一吹过,觉得凉,其实内里是春的暖。
以前她只觉得江与鹤寡言少语,高岭之花。
还曾想过,淡然到这种程度的人怎么在商界里立足的,方才她才领悟到江与鹤是完全的寒冬,带着酷寒里的凌厉。
一群人面色各异,纷纷问起缘由。
“嗯?!”
“什么意思?”
“围这儿干什么呢?不怕楚律知道?”
简方舟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们挤在楚桑落办公室门前,诧异地过来加入他们。
众人一愣,别的不说,简方舟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呢。上班被老板抓到摸鱼,内心哀嚎一片。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低着头各回位置,认真工作。
助理也缩着肩膀装成鹌鹑飘过。
简方舟拉住她的衣服后领,指了指面前紧闭的门,“楚律有客人?”
助理讪讪一笑,“江与鹤江总。”
简方舟手里一顿,松开助理,双手插到兜里,泰然自若道:“他们看起来怎么样?”
助理来律所时间不长,又是楚桑落的专属助理,跟简方舟接触不多。不过就简方舟平常的行为以及传闻来看,大概是个风流人物,爱玩又潇洒。
简方舟会问一嘴,在她看来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她思索着该怎么形容,眼前竟不自觉浮现出一个画面。
她关门时,江与鹤正喂楚桑落服下药片。动作小心得犹如对待一件易碎品,即使看不清神情,她也很明显得感受得出江与鹤的担忧跟心疼。
而一贯冷清的楚律,软软地靠在他肩头,满满的依赖。
最后,助理只说了句:“很好,他们很好。”
江与鹤只对楚桑落好。
一种明目张胆的、毫无保留的偏爱。
简方舟眸色闪过些复杂,偏头看向远方。他招手,“下次好好工作,别理那群八卦精。”
“好!”
助理如释重负,一下就跑开了。
简方舟望着眼前的门,笑了笑,而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人生唯一一次暗恋就这么潦草结束了。
不过也不遗憾,毕竟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不会有结果。
*
门内,沙发上。
江与鹤力道适中地给怀里的人按摩,很好地减少了痛感,加以药见效,楚桑落脸色恢复如初。
她握住江与鹤的手,“不疼了,别按了。”
江与鹤反手牵住她,大约是刚才痛得厉害,她手心冰凉。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想尽快让她暖起来。
然后,他才详细问起:“最近老是像这样头疼吗?”
楚桑落迟疑了会儿,随后点点头。
准确来说,自从那晚一梦,复发的频率越来越高。
江与鹤静默。
楚桑落面露苦恼,“大概是不想我记起忘掉的那年,今天稍微用了点力去想,就成这样子了。”
“那就彻底忘掉。”
江与鹤没有一丝犹豫。
楚桑落怔愣,话音一转,却是问:“我做的那两个梦跟你没有关系是吗?”
只要江与鹤再一次否定,否认他们之前不认识,她就不再纠结。
那段记忆也就不再重要。
她执着又坚定的模样撞进江与鹤的眼里。
江与鹤舌尖舔了舔犬齿。
这段时间,他常会去心理医生那里坐一坐。几个小时前,他刚接完治疗。
他将几日以来的疑惑说出来:“梦到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真实事情,这是由什么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