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与他们的近臣互为表里,男女主想做而不敢做的,都是由他们促成的,他们是男女主心愿的实现者,更是男女主趋于毁灭的推动者,是男女主深层感性外化和直观的体现。”
“可是侍卫软弱畏威,侍女意气用事,完全是男女主的反面。”
“揭去那层浓烈爱情的遮羞布,单看他们的行为,事实未必是那样。”
涉谷用卷起的剧本有节奏的敲打地面。
“特里隐藏身份接近伊尔,从开始就是欺骗,病愈即走,又是有意辜负,他有千万种方法留在伊尔身边,若说他是为了忠诚不得不走,康沃尔送公主来和亲,他在迎亲回国的路上,没跟魔药抵挡一回合,同已是君主未婚妻的伊尔沉沦爱欲。最后事情败露,他和君主近臣决斗送死,逃避面对,把半毁的忠诚和激情的残骸留给伊尔一个人。向来只负半吊子责任的第一勇士,讽刺至极。”
“而伊尔,表面上理性周全,以大局为重,可以直面一切,却唯独不敢重视自己的感情,特里逃避现实,她则逃避自我。”
忍足身边的向日悄声。
“是这样吗?”
“是……吧。”
“侍女选角怎么办?”
“会后再议。”迹部回,“侍女的台词由涉谷暂且。”
涉谷向来很好,其余的人让真正的迹部不愿多听,有的棒读,有的漫不经心,有的过于绘声绘色。
而那个迹部,一开始声音有些许僵硬生涩,不过很快适应了节奏。便带有了些戏剧性的感情色彩,轻巧又精准,带动着其他人投入进去。
于迹部在镜中所见,他那兴趣聊聊的高傲姿态,日常的随意中带有非正式的认真,迹部没有感到被扮演的违和,仿佛人格分离,那是一个具有戏剧热情和艺术感染力的自己。
洗完了,白村用吹风机一片片掀起粗糙斑白的毛发,迹部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创造出了什么?
白村回以询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
掌握不好这身体的声带,他也从未做过努力,他大概能感到安卡说人类语言的违和,跟身份被触动的尊严受损。
“你到底有什么事?”他用爪子敲摩斯码。
因为上次把赤司气的不轻,他不见白村,所幸忍足是赤司的朋友。巧的是,忍足在神奈川被白村的出卖过。
就知道他趁自己在的时候洗澡,目的没「安卡怕水」那么简单。迹部嘲笑他四处树敌,不怀好意地提了个主意:赤司受邀会来冰帝学园祭,舞台剧缺人,你补了这个缺,作为编剧和策划忍足会感谢你,赤司看的开心,也会原谅你。
结果白村答应了。
想了半天迹部想通了,白村可能考虑着可以在舞台上照应安卡,也可能是玩笑着答应的,他总不能真的去反串侍女。
……
黄濑给了灰崎一顶棉线帽子,让他去学园祭的时候戴,掩盖住惹眼的发型。
“这玩意儿不符合我的审美。”灰崎反复强调。
当天他戴着来了,不是向黄濑妥协,而是它实在太暖和了。
“看到白村业了吗?”
黄濑闻声回头,见是迹部,摇摇头:“找他做什么?”
迹部记得这人是帝光的,和白村同剧组。
“他答应出演舞台剧马上就要开幕。”
“电影下个月入秋上映,他就要成明星了还演学校舞台剧,演的啥?”
“公主的侍女。”
“临阵脱逃了呗。”黄濑笑不可遏,决心待会儿一定要去看,“要我我不干。”
没时间多说,迹部继续去找人。
黄濑鞋带开了,顺手把手机递给旁边灰崎,蹲身系鞋带。
“你经纪人发了几十条消息催你去试镜,这么着急,”屏幕上的消息映入灰崎眼底,“肯定是个很好的机会。”
“是很好。”
“那你还跟我在这逛大街?”
“我要学好会跟你玩?”
“哇,好伤人。”
“总比你和你朋友一唱一和套我话强。”
“呃……”黄濑表现得对什么都兴致高昂,灰崎随他东游西逛。
他们默不作声地走了十来分钟,灰崎忽然用胳膊肘拐了黄濑一个趔趄。
“干嘛?”黄濑不爽。
“走。”
“走什么?”
“去试镜。”
“不去。”
灰崎看了眼小摊上的表,往冰帝大门去。
“我骑车送你,走吧。”
看着他在前面走,黄濑跟在后面,隐隐有种得胜感,心里又一阵被落下似的难过。
他迟早会长到无理取闹不会让人觉得可爱的时候,那时候再不学好,又有谁会来一胳膊肘把他拐回正轨?
迹部一路遇见诸多熟人,立海大的,青学的,没人见到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