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不紧不慢,“本座自然于心无愧,旭凤,魔界固城王才与天界诚服,你偏偏要这个时候夺取魔界与天界为敌。旭凤,看来你对天界,是积怨颇深。”
他昔日还是天界火神,此时却率领敌军进攻天界。若是他胜了,日后到底是要称魔界,还是称天界?
旭凤失去了与润玉辩驳的耐性,“论阴谋诡计,算计人心,我的确比不过你。润玉,我今日便是要来带源儿走,你敢吗,敢让她知道你的肮脏不堪,敢让她自己作出选择吗?”
“天后的名讳,魔尊还没有直呼其名的资格。既然今日已经两兵对阵,魔尊又何必惺惺作态。”
润玉冷冷射下目光,手中的赤霄剑受到灵力催动,散发着阵阵摄人的光芒,“斩妖诛邪,这把赤霄剑,今日是该物尽其用了。”
忘川两界一触即发的气氛,云层乌黑翻涌,静得气压坠坠。
天兵天将此时都只待润玉一声令下,莺歌望着下界浓郁的魔气,总有不好的预感。破军手握着自己腰间的佩剑,望向旭凤隐隐不忍犹豫。
鎏英道,“凤兄,还与他多言什么。他这等弑父之人,如何能统领好天界,这天帝之位,本就是属于凤兄的。”
锦觅望着四下的魔兵,一再担忧。丹朱也在其中,然而润玉根本没有一丝留情的意思。她们又能做什么呢,这场大战若是一起,多少苦难又会重复?
锦觅冲旭凤道:“凤凰,你如果因源儿而起了这场战争,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不是源儿愿意看到的,你真的要她背负这么大的罪名吗?”
旭凤置若罔闻,锦觅急欲到他身边,猛然身侧的魔兵开始了动作。流火似乎从天界坠落,旭凤倏忽飞上天层,对峙着天界。
锦觅心漏掉一拍,莺歌飞身挡在润玉身前护驾,鎏英穗禾也紧随旭凤其后。根本没有人,将她的话半分放在心上。
灼痛的琉璃净火从旭凤手中使出,莺歌轻易避过,身后却有个鎏英过来纠缠。破军正阻挠着穗禾,一时不慎,竟放旭凤直面对上润玉。
今日是他的大婚,他的发冠都还是优雅的玉冠,就连战袍都穿得有几分漫不经心。润玉眉睫掀动,扬手利落挡下他接连的琉璃净火。灼热的火息四处散发,天魔两界的兵士已经再次相撞。
润玉冷眼看着旭凤,这一次,他的心中没有那么滔天的怒意。因为拥有,才会叫人安心。天界也好,误解也罢,只要那个人会在原地等他,他就不会那么无力。
他并不想这场战争持续多久,捉了旭凤,魔界群龙无首,并不会耽搁多少时日。赤霄剑再度扬起,毫不退惧迎击着旭凤。两股灵力飙凌,威压震释百里。
鎏英不足以成为莺歌的对手,四下刀戈声声,奈何有个穗禾极快将破军击退,莺歌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头疼得不行。
六界不少赶来观礼的神仙自然是退避三舍了。这等异况,太巳仙人早得了命令守好天庭。
璇玑宫中,邝露陪源儿看着天边云霞空空等待。饶是得了命令的仙侍三缄其口,但似乎天庭一下就冷清了。
源儿心中不太安稳。
“邝露,我们出去看看好不好?我总觉得好像出事了。”
她的喜服还穿在身上,步摇钗环铃音作响,姣丽的面容显而易见的担忧。邝露知道一些,只得推辞,“你是新娘子,身着喜服也不方便。我去看看就可以了,你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源儿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点头,看起来乖得不得了,让人放心许多。邝露便快步出了璇玑宫,一路径直往北天门而去。
源儿摸了摸自己满头的珠翠,能摘便摘。动作迅速将长长的喜袍脱下,她怎么放心一直留在璇玑宫等待。只是临到宫门,她一头撞在润玉设的结界上。
“臭润玉!”
源儿双手拍了拍无形的结界,又气又急。大婚之日设了结界将她留在璇玑宫,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有事情不告诉她就算了,还困着她。
忘川河上群魔乱舞,刀剑肆意噬血。丹朱和锦觅此时也无能再做什么,唯有紧紧盯着以防旭凤失利。
旭凤与润玉的斗法,当真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旭凤也不曾想到,润玉一直显现出来的实力都是有所隐藏的。何止是有所隐藏,是深不可测。他的水术操控简直让他几欲窒息,丹朱见势不对,竟是飞上天层,以己之力抗下他挥过来的赤霄剑光。
看锦觅扶住受伤劣势的旭凤,丹朱心痛难忍,“润玉,他是你的弟弟,你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在这战火飞扬的战场,他在意的也不过是这个。
润玉冷眼,“旭凤,别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