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奇鸢一身黑衣裹得密不透风，叫人看去的感觉脸也是黑的，中规中矩地当着一个暗影。
荼姚劳神地按着太阳穴位，“下去吧，莫叫旭儿发现了你。”
要说天界的规矩，原本征兵倒是在端午之前的，不过旭凤怜悯，反正都是安定之年，便改了应征日期，好让士兵都能陪家人过完节日再来应征。此举自然赢得一片叫好回应。
端午节嘛，自然是要吃粽子的。
凡人的粽子里面包的都是红枣啊绿豆啊之类的食物，而天界的就厉害了，里面包的那可是灵力，灵力啊！
尤其是为了让节日活动更有氛围一些，不但寻常的粽子里面有一年的灵力，还会包一个有五百年灵力的大王粽，谁要是吃到，那简直是天道的幸运儿。
得知这个消息，锦觅眼睛都绿了，成日里往天界的膳宫里面给那儿的仙姑仙君送天界没有的真花儿，几日下来，人心笼络，纷纷表示到时候五百年的灵力粽子一定给她个提示。
膳宫的人做完灵粽，是要由栖梧宫的人负责分发给众仙的。趁着这个由头，旭凤机不可失把了听和飞絮也一并打发到了膳宫去帮忙。
于是，源儿不得不再次承担起旭凤书童的责任，磨墨添茶，铺纸递笔。
被他拘在了栖梧宫几日，倒是没有前一阵子的昏昏欲睡迷糊之态了。
旭凤看了几眼安静给他磨墨的源儿，往常锦觅总是叽叽喳喳的烦他，如今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以前觉得你性子安静，应当是不喜欢玩闹的，不过前几日你总是昼伏夜出，这几日难为你呆在栖梧宫为我做事，可是不大开心？”
源儿磨墨的手一停。
“身为仙侍，为殿下做事，是我该做的啊。”
“你不是仙侍，”
旭凤一急，“我从未把你当过仙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哪里有让救命恩人当仙侍的道理。”
源儿轻轻咬唇，有些拘谨，“殿下将我和锦觅带上天界还收留我们，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
“你怎地和锦觅差这么多，她可是觉得自己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宫中闹得人尽皆知，你看连穗禾对她也很是亲近，你这般不争不抢，不怕被人欺负。”
“源儿，并没有什么需要争抢的。”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旭凤的眼神盯着她，源儿没来由生出一种紧迫感，还是摇摇头：“没有。”
真是只傻兔子。
旭凤一时万千心绪堵在胸口，她怎么这么不开窍。
真到了端午大祭这一日，栖梧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忙得脚不沾地不可开交，排队来领灵粽的仙人都从栖梧宫排到南天门了，甚是热闹。
了听飞絮在先贤殿内分发灵粽，仙人们都很有秩序。
源儿随旭凤转了一圈，倒是奇怪地没见着锦觅。见了听几人甚忙，正欲上前帮忙，旭凤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这些活儿，让了听和飞絮去做就行了，你一个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没得去添乱。”
“可是，他们很忙的样子啊。”
“忙吗？”
旭凤浑不在乎地扫了一眼，“在我栖梧宫中当值，若是这点事都应付不了，还有什么能耐。”
又转眼过来，“你呀，若是有锦觅的半点聪明，也不至于让人这么担忧。随我回长仪殿吧，不用管这边。”
忙得手没空隙的了听和飞絮苦不堪言，殿下，您要讨源儿姑娘的欢心，也不用拿我们做筏子啊。
这边急急忙忙，眼看旭凤终于走了，角落里的锦觅偷偷摸摸地出来，凑到那堆放灵粽的案台下，混着众仙人的杂乱，悄悄地摸走了一个灵粽，又悄悄地摸走了一个灵粽。
膳宫的仙子们说，五百年的大灵粽就在这批里面呢。
到最后，锦觅偷走了二十个来的灵粽，怀里抱不下了才猫着身子溜走，了听飞絮毫无察觉。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旭凤在长仪殿中批看军中琐事，征兵一事也被提上了日程。不注意，源儿的眼神老往外面看。
旭凤看了几眼，先前她日日夜出，锦觅说那是因为她们花界精灵都习惯在夜晚修炼收纳灵气。锦觅说的也没错，毕竟在花界是，源儿就总爱在夜间守着花露，所以源儿酿出来的花蜜才这么好吃啊。
可谁知这丫头原是夜夜都陪兄长挂星去了。
若不是那日兄长找上门说她的身子支撑不住让自己多加看管，不知她还要硬撑多久。
旭凤本不想多问，又忍不住微微醋意：“你已看了三四遍，可是，还与兄长有约？”
源儿摇了摇头，这几日栖梧宫繁忙，她一早便与润玉说过了。只是她看到热闹的栖梧宫，忍不住想润玉会不会又是孤单一人的样子，故而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