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上官透吓得一口酒喷了出来。
这孩子,还不辨男女的吗?温如汐瞧了瞧上官透,只见他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双眉一高一低的挑着,微张着嘴,满脸间是说不出的尴尬。没想到风流倜傥的上官公子,有朝一日也有这般窘迫的时候啊。温如汐心中暗暗发笑,这还要感谢这个小姑娘。虽然,她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喊人,但是,她把我和透透喊成一对啊,哈哈,有前途,我喜欢!
正乐间,迎面又走来一位年轻男子。只见他穿着一件银袍,身形极为欣长。俊朗的脸庞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光射寒星,深不见底,肩上散着一头银发。
这东都果真是卧虎藏龙啊,竟还有这样的人?看着像仙侠剧里的角色啊!温如汐摇摇头,连连感叹。
银发男子一把拉住小姑娘的胳膊,便把她往外拽。虽是道歉,说话的声音却是冷若冰泉:“这孩子脑子不好,多有得罪。”
“你脑子才有问题呢!”小姑娘白了一眼银发男子,“你放开我,一阶!”
银发男子不做声,继续面无表情地拽着小姑娘往外走。
“爹爹,娘亲,你们不能不要星星啊……”
酒楼里回荡着小姑娘的声音,留得桌前三人面面相对,说不出话来。
“对了,一品透,你们刚刚说,是要找我干什么的?”虞娘一个发问,打破了场面的尴尬。
“哦,近日莲神九式被盗,不知虞娘可有消息?”
“莲神九式?”虞娘顿了顿,嘴角微微勾笑,“这莲神九式,可是江湖中人人都想得的秘籍。关于它的消息,可是价格不菲哦!”
“他有钱!他有钱!”温如汐抢先一步,指着上官透道。
上官透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虞娘,你这什么酒啊?”
“这可是我磬筦坊独有的醉太白,甘香醇烈,李白喝了都醉呢!”虞娘笑了笑,“可敢和我打个赌?”
“你说。”
“若是,你能一口气连喝三杯,面不改色,我便把消息告诉你。”
“三杯怎得够?”上官透轻屑一笑,“我看不如三十杯?”
“好!”虞娘一口应下,“若是你能连喝三十杯,我就登台献舞,为你们接风。”
“那我若是输了呢?”
“若是输了,你便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上官透摇着扇子,目光坚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虞娘拿来金杯列于桌上,酒盏划过,倾的是琼玉液。不多不少,刚好三十杯。醇厚的香气弥漫开来,引来了围观的人群。台上的乐人似乎也知晓了比试,加快了弹奏,嘈嘈切切,直是大珠小珠撒落玉盘。
上官透静坐桌前,从容淡然,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只见他抬袖拿起一只酒杯,一口饮尽,放于桌上,转手举起另一杯又是一饮。眨眼间,半数的杯子便见了底。
“快!”“块!”耳畔传来了周围的人欢呼。
“好酒!”酒过三巡,上官透的眼中有些迷离,举觞饮尽,立杯放下。他每饮一杯,便望一眼温如汐,看似一样的眼神,却又随着酒的深入,显得有些不同。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眸子一点如漆,眼神摄魂,惹得温如汐不由加快了心跳。
台上的音乐渐渐平静,上官透拿起最后一只金杯,修长的手指颇有意味的在杯口旋转了几圈,轻轻将杯子放下。
“你赢了。”
“你为什么要故意输给我?”虞娘疑惑问道。
“虞娘刚刚不是说要问我问题吗?你想问什么?”
虞娘勾起一双桃花眼,颇有深意地看了看温如汐,又转向上官透。“我问你,你心里,对这位姑娘,到底是如何看待的?”
温如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么明显吗?”
虞娘莞尔而笑道:“姑娘生得如花貌美,就算是粗服乱发,也难掩国色呢!”
温如汐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双颊泛起了红晕。瞥了瞥上官透那张俊美的脸,她的目光有些躲闪,放在桌上的双手偷偷攥在了一起,满是手汗。
上官透望了一眼温如汐,微微一笑。“这酒后吐真言,对一般人来说,确实管用。可我上官透哪里是一般人?今日乘兴,不如,让在下为大家弹奏一曲?”
燃一缕苍炱,暖阁中是久散不去的松香。古琴声悠然响起,时而旷阔如远山,时而清冷如天籁,时而又悠长如人语。
月华如水,纱幔低垂。窗前,一株白玉堂春,随风摇曳。花香混合酒意熏得人自醉。上官透拨弦间轻轻抬眸,眼底是一片千秋明月。
温如汐手托着头倚在桌前,望着眼前的画面入了神。
俊逸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