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带多余的东西,除了重烨留下的那只玉笄,便只带了上官透的礼物。
上官透的礼物是一只双股金钗,上嵌着珠玉宝石,攒成了一簇簇的松枝模样,钗下则坠着流苏,长长的流苏末端,是细小珍珠串成的小葫芦。
钗背面还有个暗扣,只需微微用力,便可以将其分为两支单簪。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擎黄金合分钿。...”
钗非可随意赠人之物。他送她这金钗,莫非另有深意?只是这深意到底为何,重雪芝却猜不透。
她也不想再猜。不管他究竟是何意,她只留着,权当是个念想罢了。
而重雪芝闭关修炼时,上官透却一路向西南入蜀,来到了峨眉,也了解到了他这一生最大的痛苦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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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雪芝足足闭关了一年之久。
芙蓉心经与她而言并不算难,莲神九式却着实不好练,很是费了她不少功夫。待得功成回宫时,却得到了安平县爆发疫情的消息。
安平县就在重火宫脚下,疫情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这种疫病来势凶猛,症状诡异,得病者时冷时热,且传染性极强。
开始时,尚只有安平县发病,然而不过十余日后,疫情便开始蔓延开来,安平县周围的三个县城,七座村庄,全都爆发开来。
更可怕者,这病并非只有普通百姓才会受感染,就连习武的江湖人士,也有不少被感染上了。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重雪芝回宫时,朱砂几人正在筹备干粮衣物等,打算挨个分发给山下的百姓。
安平县的青壮年,一向是重火宫运送军械的最佳劳力,任劳任怨又细心周到,如今疫情爆发,他们无力出门工作,也就没有了收入和进项。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没有土地收成的,若是重火宫再不救济,就只等眼睁睁的在家中等着饿死了。双方合作多年,自是有些情分在的,值此危难之时,能伸手帮上一把的,还是要伸手帮一帮的。
分发物质的场面热热闹闹,就连忧心疫情的重雪芝看到了,也不由得心中一宽,然而,还不等她一只脚踏入宫内,突然变乱四起,不知是哪里来的歹人,持刀挟棒,扑上来便要哄抢物质。
劫掠者毫不顾惜百姓,一路以刀棍开道,百姓们闪躲不及,一时间哀嚎遍野。朱砂等人看的满心愤怒,立刻就要过去制止,却被重雪芝给抢先了一步。
重雪芝也看的满心怒火,她这会正想试试自己的功力呢,如此,不如拿这些匪徒们试试手,权当是为民除害了。当即便提气一跃,半空中持剑向下一挥。
顿时,一道无形的气劲蔓延开来,穿过那些劫掠者后,依旧不停的向外延伸,一直延伸到远处山坡上的密林中,带起了一波一波惊叫飞起的鸟儿。
重雪芝将手指捏的咯吱作响,对自己目前的功力表示很满意,然后转头看向扑倒在地,生死不知的匪徒们,命令道:“将他们给绑起来,先送到县令大人那里去。”
朱砂她们忙遵命上前去捆人,这边,宇文穆远却自门内走了出来。
他本是得到劫掠的消息后,匆忙赶过来的,不想竟看到了重雪芝大杀四方,当即便笑道:“芝儿如今,当真今非昔比。”
重雪芝笑着点头,“确实,我感觉也是。”她原本修习的便是上乘内功,如今又融入了芙蓉心经,只觉得周身气脉充盈,拈花摘叶便可以伤人。
宇文穆远笑了笑,只道:“你出关了?...练得怎么样了?进度如何?”重雪芝道:“练成了。当今武林中,武功能胜过我者,最多不过两掌之数。”
说话间,朱砂她们已捆完了人过来,七嘴八舌的开始问话。重雪芝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少不得耐心一一都答了。
宇文穆远见了,便道:“宫主才刚回来,还不曾回去梳洗休息。以后的日子还长,何必非急着要这会儿问话呢。”
他这话有理,重雪芝也确实有些乏了,当即便向众人告罪,准备先回去休息了。朱砂她们见了,也忙放开了她,然后自去分派人手,准备将匪徒们给送到县衙大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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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兵器谱大会上,各大派与重火宫差点翻脸后,便不肯再向这边订购兵器了。
制造兵器是重火宫的营生之计,宫内上上下下几百人口,无时无刻不要消耗,为了能存续下去,也就只能抓紧朝廷的订单了。
恰逢边疆生乱,朝廷订下的军械足足翻了一倍,只要这批军械能按时交工,重火宫明年一年的开销,也就不用再愁了。
重雪芝乃一宫之主,运送军械本该她亲自去。
只是这项事务,一直是宇文穆远在跟进,若半途插手恐会耽搁进程,况眼下安平县疫情严重,也需要有人去探查根源,寻找救治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