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我也说了,我只是暂代宫主之职,一旦芝儿回来,我便立刻卸任。我宇文穆远,岂是恋栈权位之人?”
上官透颇不以为然,还要再说,重雪芝轻声道:“够了。”
她从宇文穆远身后走出,低声道:“上官公子不了解情况,有此猜测也在所难免。只我与穆远哥自小一起长大,深知其为人,我被追杀之事,与穆远哥绝不相干。”
她转头看向宇文穆远,“要论及品行才干,穆远哥都远胜于我。若穆远哥想要做宫主,这宫主之位早就轮不到我了,又何须用此下作的手段呢?”
她如此的维护宇文穆远,上官透见了,只觉心中一堵,欲说的话顿时便卡在喉中,宇文穆远却颇为感动,不觉笑着看了过来,正要说话,却忽听到有“啪啪”的拍掌声。
有人大笑道:“好,这才是好孩子,不辱没你们父辈的名声。”大家齐齐转身去看,来人正是林畅然。
众人忙行礼问候,林畅然的神色很是愉悦,只微微点头笑道:“不必如此拘礼。且随意些。”
他信步走过来,对重雪芝道:“芝儿之前的疑问,二爹爹今日就要为你解答。穆远也是我让小透使人引来的,今日之事,也与他有关。”
说毕,又转头看向上官透,“小透,殷兄那边有事,方才特意使人来寻你。你若有空,就先去看看吧。”
上官透知他是要支开自己,立刻道:“我这就去。”说完便离开了。
林畅然见他走了,回头笑对二人道:“你们随我来吧。”二人随他进了房间,各分主宾坐下。
林畅然在上首坐定,向下方两个孩子看了看,微叹了口气,只道:“这件事情,我本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说出来。只是芝儿近些时日的遭遇让我意识到,此事不说不行。若任由外人胡乱猜测,只怕反要生了误会。”
下方二人相对视一眼,俱都十分疑惑,不由得齐齐看向林畅然。
林畅然看着面前这两张同样青春热忱的脸,心中又是一叹,微微含笑问道:“芝儿,你对你的父亲,是什么看法?”
重雪芝有些惊讶,想了想道:“父亲是个很好的人。才华横溢,自信洒脱,重情重义,武学天分也很高。”
林畅然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你父亲品行高洁,极有涵养,又痴迷于武功,尤其爱钻研那些出了名难修炼的武功。”
他起身在室内踱步,“我之前便和芝儿说过,我和你父亲、宇文玉磐结识于英雄大会。我们志趣相投,惺惺相惜,便义结金兰,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好知己。
当时,你父亲是重火宫宫主,玉磐襄助于他,我则客居于此,我们三人经常在一起把酒言欢,切磋武功,...”
回想往日,他唏嘘不已,二人不敢打扰,只默默等候。半响,林畅然转过身来,问重雪芝道:
“芝儿,你对秘籍莲翼了解多少?”重雪芝忙道:“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它是重火宫的初代宫主所创,一直没有人能练的成。直到...”重烨练的走火入魔,这才闻名天下。
林畅然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套功法自出世一来,便一直默默无闻,大家只知道它是初代宫主所创,却一直没有人能练得成。
你父亲的习武天分极高,不管是什么武功,只要让他看过一遍,很快便能融会贯通,如臂使指,丝毫不输于沉浸此道几十年的老手。”
他眼中浮现出赞赏之意,却又很快变成了叹息,“只是,俗话说,慧极必伤。这话我以前一直不以为然,却不想竟亲眼看到它以另一种方式在你父亲身上体现了。”
“你父亲遍阅各家秘籍,只觉全无新颖可观之处,无聊之下,便想起了这部先人留下的、被一直留存在藏书阁中的秘籍---莲翼。”
林畅然神色悠远,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这秘籍出了名的难练,你父亲却不是个肯轻易认输的性子,他只将其视为一项挑战,也没有告知我二人,便自己修炼了起来。
...等我们知晓时,他已练得走火入魔,时时性情大变,神志失常,不能自控。”
忆及往事,林畅然神色悲哀,“最初两年,他虽然走火入魔,但是心性尚存,每到发作时,因担忧自己会伤及他人,便命人将自己用铁链锁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便知道自己再无可挽回,在一次发作后的清醒中,他恳求我与玉磐,杀了他。...”
林畅然说不下去了,回忆这种过往,于他而言,也是一桩痛苦事,只他到底已经历过风霜,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小年轻,况下面两张年轻的小脸,还在等着他解疑答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