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三五日,王府中还在停灵,林晓棠坐在红袖家中,二人正商量着,如何为将出生的孩子预备小衣裳。正谈的愉快,无命却忽然找上了门。
一看见他,林晓棠顿时喜上眉梢,当即便道:“你回来了?那明渊...”说着,便向他身后看了过去。无命先向她行了礼,然后笑道:“公子也回来了,现正在家中呢,特吩咐属下过来,请夫人先回去一趟。”
林晓棠立刻起身,向红袖告辞。二人一边回去一边说着闲话,林晓棠问:“这些日子,你们过得怎么样?...怎拖延了那么久?林伯伯一切可还好?...”
闻言,无命不免有些犹豫,转念一想她的身份,顿时便又释然了,他小心向周围看了看,低声道:“公子一切都好,林庄主也很好。...我们回来的晚,是因着林庄主为公子引见了几位掌门,还商谈了些要紧事...”
林晓棠听了,心下了然,也就不再多追问,只笑道:“你们也没提早送信回来。早知你们回来,我今天就不出门了。”无命也笑道:“本不必急着请夫人回家。只是,我们回来时,在城门口遇见了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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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灵剑山庄,其初步目标已顺利达成。回程时,上官透只觉浑身轻松,尤其想起家中妻子正在等他,顿时更是归心似箭。二人一路疾驰赶回,才刚进了东都城门,却被人迎面给拦下了。
那是个粗犷落拓的大汉,一手提着一柄长刀,一手却挟持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那女孩子满身脏污,头发蓬乱,被吓得含着眼泪要哭不哭,却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那大汉连个眼色都没分给孩子,只直直的盯住了上官透,哑声道:“你可是昔日国师府的大公子、月上谷的谷主上官透么?”
上官透心中警觉,面上却不露分毫,只伸手将缰绳递给了无命,另一手持折扇唰的撑开,温声道:“在下便是上官透。只不知这位壮士找寻在下,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大汉死盯着他看了几眼,似是判断出他并没说谎,便将手中的小女孩往前一递,哑声道:“有人托我将这小孩子送来给你,说你收到后会给我三百两银子。”说着,就要将小女孩扔给他。
上官透正诧异不已,却见他立刻就要扔孩子,忙出声阻止道:“壮士且慢。”那大汉听了,顿时面色一变,神色凶狠道:“你不肯给银子?”直吓得那小女孩眼泪汪汪的,却强忍着不敢哭出来。
上官透忍不住去捏扇骨,心中颇感无奈,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然后道:“这位壮士,非是在下不肯付银子,实是数额太大,一时身上不曾带得。若壮士信得过在下,不如随在下去家中现取如何?在下的家,距离此处并不很远。”
那大汉听了,面上不觉露出了几分犹豫来,略踌躇了片刻,还是要银子的心思占了上风,遂道:“也好。不过,我事先警告在先,若你敢耍什么把戏,我就立刻杀了这孩子...”
说着,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重又将孩子给拎了回去。上官透见了,忙道:“壮士只管放心。”
一行人便这样向南城走去。一路上,上官透旁敲侧击,想要打探出是谁托他送人过来,却始终打探不出什么来。那大汉凡事只道不知,被问的多了,便道自己只负责做任务,其他的一概不知。
待回到宅中时,林晓棠却不在家中。向仆妇们问清了她的去向后,上官透一边自己开箱去取银票,一边则吩咐无命,速去红袖那里将人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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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不知那孩子是谁送过来的?”林晓棠好奇道。无命点了点头,“那小孩被吓得够呛,要问出话来只怕不易。公子特意吩咐我请夫人回去,想来也是为着这一点。”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家。林晓棠满心欢喜的进门,想要第一眼看见丈夫,屋内屋外转了半天,却没看到丈夫的人影,不由心中一阵奇怪。无命道:“公子应是在书房中吧。”
林晓棠也觉得是这样,便一阵风似的奔向书房,推门进去时,却见室内无人,只有个小孩子瑟瑟的缩在桌子底下,满脸泪痕,惊恐的看向来人。
那小孩子已被重新梳洗过。林晓棠蹲身下来,温言细语的想要将她哄出来,只她似是被吓得狠了,蜷缩着躲在里面,说什么都不肯出来。林晓棠无法,只得先将她放下,然后叫来仆妇们问询。
仆妇们知道的不多,只道公子吩咐她们将孩子梳洗过,然后送到书房中来。后来,约过了盏茶功夫,便见公子神色可怖的冲出来,骑上快马便急匆匆离开了。
林晓棠听完,顿觉忧心不已,一时却又没有头绪。低头思忖片刻,她去厨房取了盘点心来,然后继续去诱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