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华居士一向择徒甚严,为何会愿意收鲁王为弟子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行舟见儿子心生好奇,不由也起了谈兴,他将手中书卷放下,沉吟着道:“此事,说来便话长了。论起来,还要从鲁王殿下的身世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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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名薛烈,是当今圣上第二子,其母乃是早已过世的珍淑妃。
据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私下传说,珍淑妃尚在闺中时,便是名满东都的第一美人。待入了后宫,更是独得陛下恩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盛极之时,便是当今皇后母子,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好在当今陛下头脑清醒,又尤为看重礼法,虽心中十分爱重珍淑妃,却从未起过废后另立之念。况皇后素有贤名,待嫔妃们一向礼遇,温厚宽容,从无失德之处。
一时之间,后妃二人互相谦让,一团和气,相处甚睦。便是皇帝见了,也不由得欣慰有加,每每与大臣们提起,总要夸耀不已。
这一段妻妾和睦的佳话,终结于鲁王的出生。珍淑妃独得陛下宠爱,却一直不曾有身孕,不免心中难安,整日里抄经拜佛,求子之心甚切。
也许是诚心感动了上天,在入宫的第三个年头,她终于有了身孕。皇帝闻知喜讯后,顿时大喜过望,当即便要大赦天下,为尚未出世的皇儿祈福,却被大臣们苦口婆心的劝住了。
怀胎十月,瓜熟蒂落,本该是水到渠成,然而,或许是深宫妇人身娇肉贵,眼看到了分娩之期,珍淑妃却不幸难产了。
她足足挣扎了两天一夜,方才生下一位病恹恹的小皇子,自己的身子却彻底的毁坏了,还不等小皇子满了周岁,便一病撒手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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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鲁王殿下似乎并不受宠,甚至颇为陛下冷落,然而细细思来,却是截然相反。
自古以来,天家之中,越是深受帝宠,便越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珍淑妃的境遇,便很好说明了这一点。
而鲁王身为珍淑妃之子,本就惹人忌恨,又一直身体不好,却能平平安安长大,然后封王离京,去封地内过安稳平和的日子。这不能不说是陛下的良苦用心,一直暗中佑护着这个儿子。
再说鲁王的封地,相州。相州虽比不得南边,是出了名的膏腴之地,却也算不得贫瘠,只中规中矩,不显山不露水,却尽得实惠。
别看陛下似乎更加宠爱底下的小皇子,可若要论及用心程度,他们却连鲁王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
所以,鲁王喜爱棋弈之道,皇帝便能将天下最好的棋手请来,做为爱子的棋道之师,对外还要托辞,只道是妙华居士看中了鲁王聪慧,见猎心喜而决意收徒。
而妙华居士再如何名满天下,也不过是区区一个棋手,他自然不会愚蠢到当众揭穿一国之君,哪怕那被强塞过来的皇子,并不符合他一贯的收徒标准。
第93章 姐弟 听完这些陈年往事,上官透不……
听完这些陈年往事,上官透不由一阵沉默,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他低声问道:“所以,父亲您早就知道,鲁王身体不好,有心疾,是吗?”
上官行舟默然点头。上官透心中不解,问道:“为什么?父亲您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应下他和姐姐的婚事?他本就身体不好,日后若有个万一,那姐姐岂不是要...”
他心中有所顾忌,到底还是没将话说完全。上官行舟听了,不由苦笑一声,“我此生只得你姐弟二个,怎舍得将你姐姐向火坑里推?实在是...,”他深深叹了口气,“为父也是无可奈何呀。”
上官筝大了上官透足有四岁多,她及笄时,上官透还在灵剑山庄中习武,并不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因他常年不在家,上官筝便是家中唯一的小孩子,她自小体贴懂事,常在父母之间周旋描补,又是唯一尊贵的嫡女,上官行舟心中岂会不爱她?
待到了及笄之年,上官行舟自是信心高涨,发誓定要为爱女择个十全十美的绝佳夫婿,正在左挑右捡、百般嫌弃之时,却被皇帝召进宫中,问询他长女可已有了婚配,并主动推荐了自家的儿子。
上官行舟当时心中,自然是十二分的不乐意,当即便推说女儿已另有了心上人,只怕要辜负了皇帝的美意。却不想皇帝当即便哈哈大笑,立刻命人将这一对小儿女召进宫来,直接当面询问二人的意愿。
看着脸色绯红、满面娇羞的女儿,上官行舟的整颗心都凉了,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只得应下了这门亲事。事后他问过女儿才知,二人是在一个赏花会上认识的,很快便互有好感,互许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