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那黄泉碧落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梦曦何时遵守过这样的礼节规矩,用着膳的时候,想着早晨收到的礼物,便问了出来。
“之前寻你的时候偶然在昆山之巅得到的。”润玉笑着道,“今日偶然想起来了,便找出来给你了。你喜欢就好。”
梦曦一愣,便不再好提了,她还记得那天见到他时,他疲惫的面容和带着许多红血丝的眼睛。
这边夫妻俩心里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气氛很是融洽,毕竟这小心思也是为了对方。
那边三洲十岛上,不知为何竟是一片狼藉,自那被损毁的大门望去,恰好能看到斗姆元君面色苍白如纸,虚弱的坐在莲花座上,单手撑着自己的身子,目光再不复往日平静淡泊,反而含着一股狠劲和厌憎,失了血色的唇角是鲜妍的鲜血,原本满头乌黑浓密的发,不知何时发根染上些许雪色。再看修为,原本深不可测的人似是被人夺取了近乎所有的灵力,境界跌落,如今体内灵力堪堪维持她的现状。
她如今手脚无力,虚弱至极,单是支撑身体便已经耗费许多力气,支撑着盘坐吐纳,却在几息之后噗的一声一口鲜血染红地面,伏倒在莲花座上,她眼里恨意更深,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梦曦呀,我总算知道,为何当初凛渊大人那般敬服你,果然不愧是自那个时代走过来的第一人,果然够狠够缜密。”
她刚刚运转周天,才发现自己满身经脉,都被一层薄薄的银色灵力包裹着,她若安安静静地待着,不调转灵力,倒也罢了,可是她一旦想要运转灵力,那银色灵力便会与她的灵力相抗衡,如此一来便免不了伤到她自己,让人何其憋屈。
何况,她内视内府,看着那些银色灵力,这些灵力流/氓似的,打又打不过,去又去不掉,死死扒着她的经脉不放,真是气死个人,但她恨极之时心中不免懊悔万分,她当初是为何迷了心窍,偏要与梦曦这家伙作对,早在当初发现这人偏向那孩子的时候,她便该主动收手,不然也不会被这女人盯上。
她恼恨过后,也心知肚明,要不是自己盯上了梦曦重视的那个孩子,梦曦绝不会对自己出手,毕竟,若有人敢对洛霖出手,自己怕是做的会更狠。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恨是一回事。
若不是现在不是时候,她必定要让梦曦付出代价!
魔界,卞城王看着眼前碎成一堆渣渣的陨魔杵,面色青寒,即便是再温和的性格,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由怒火冲天:“来人!去!封锁魔界!把任何非魔界的可疑人都抓起来!去!”
下面因为卞城王怒意进来的魔兵真的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怒火冲天的样子,不免个个战战兢兢地领命出去了,丝毫不敢多问,办事效率迅速上升,很快便将非魔界人都抓了起来。
但此事不免也惊动了如今掌管魔界政务的麒樾上神,他有些好奇:“可知卞城王为何如此?”
麒樾上神看着下首前来禀报的属臣,那属臣迟疑片刻,便犹犹豫豫道:“臣听闻,似是与魔界至宝陨魔杵有关系。有消息流传出来,说陨魔杵被毁,卞城王大怒,下令封界,便是为了找出凶手。”
麒樾一愣,陨魔杵由上古秘银所制,能将其损毁的,这世上能有几人?看来卞城王这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连这一点都没有想起来。他原本还想去卞城王那边看看,但转念一想,陨魔杵被毁对天界未尝不是好事,便收回了向卞城王府而去的脚步。
他转身回到魔王殿,路过魔界花园时,便看到火神殿下,哦,不,真正的魔王殿下,身着一身盔甲,冷淡的快步往前走,身后,正是那位容貌冠绝的前水神——锦觅仙子,那锦觅仙子满面哀愁,委委屈屈地跟着火神殿下,而火神殿下则面目纠结地一直往前走。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了,面不改色地对着尴尬看过来的魔王陛下施了一礼,便从旁边岔路离开了。
他自从被派过来辅助火神,一开始还以为是陛下让他暗中监视火神,到最后他才发现,陛下,大约是真的让他来处理政务的,因为,魔王殿下根本没有心情管理这些事情,更甚者,连军队军务,魔王殿下也不过处理其中二三,余下七八分都是他在做,可谓是忙的不得了。
虽说魔界人人皆知火神是新任魔王,但麒樾想了想那些城主奉承的笑脸,不免无奈,魔王殿下最多只是一个用作威慑的吉祥物,到底他战神之名威扬魔界日久。再想到陛下此前的吩咐,“若是旭凤……那你便要好好处理魔界事务”,他不禁越发敬佩陛下,陛下果然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