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笑盈盈道。
“这自古成婚呀,要讲礼仪,不可如此草率,得按规矩来,这样才能和和美美。”
“是呀是呀... ...”宾客一阵附和。
顾昭死了那么多次,也重生过那么多次,但洞房花烛还是头一次,还真有些紧张尴尬,瞄了眼旁边的东方青苍,果不其然,也是局促不安。
只听喜婆一声“礼仪开始。”
走过来三名侍女,三人手上皆托了个檀木盘子,盘子上铺了块红绸布,其中一只托盘空着,一只盘子上托了两只葫芦形状的瓢,被一条红绳相连,另一只托盘上则放了个香囊。
“东风拂面喜洋洋,华灯高照福满堂。‘’喜婆声音高亢激情。“仙郎请付却扇礼,方许玉女渡银河。”
... ...
“新郎?新郎?”
顾昭手肘顶了下东方青苍,只见他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新郎请付却扇礼。”喜婆又重复了遍。
东方青苍才反应过来,扭捏地伸过手拿开顾昭掩面的团扇,侍女上前接过,放在托盘中。
另一名侍女托着瓢上前,喜婆倒满两只瓢,递给床榻上的俩人。
“只提红叶同心聚,酒饮黄花合卺杯。”
顾昭端着瓢,眼角余光偷瞄旁边,却见东方青苍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倒开始认真听喜婆说话。
“新人共饮第一口,幸福恩爱永相守。”
见他端起,低头,顾昭也喝了一口。
“新人共饮第二口,吉祥健康伴左右。”
“新人共饮第三口。福禄寿喜家中留。”
喝完合卺酒,喜婆拿起剪刀,撩起顾昭的一撮发,剪下。再走到东方青苍身旁,顾昭以为他会制止,毕竟他可是苍盐海月尊,岂容他人动他?然而,他居然坦然地任由喜婆剪下了一撮发。
喜婆将两束发纠缠成一束,塞进了香囊里,然后放进枕头下。
“吉日辰良,风和日丽,鸾凤和鸣,珠联璧合;百年好合,鸳鸯比翼,洞房花烛,满堂生辉;鸿雁欢贺,歌舞翩跹,夫妻同心,人人艳羡,礼成!”
众人欢呼,还欲凑上前闹腾,东方青苍给了觞阙一个眼色,觞阙连连摆手。
“礼都完了,你们还看什么,快去外头喝酒!”
好不容易轰走众人,东方青苍忙关上门。
顾昭伸了伸腰,一脸疲态。
“这成个婚这么累人的,这次的幻境可真讲究呀,连这种细枝末节都有。”
东方青苍也松了口气,走了过来。
“嗯,你为何还不去睡觉?”
东方青苍手指了指门。
“外头有人听着。”
“听?”顾昭一愣,随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怎么办?”
“看来今晚本座就只能睡在这里了。”
“你睡这?那我怎么睡?”
“随你。”东方青苍走上前,推了推顾昭。“让开,本座要躺下了。”
好家伙,顾昭看了看床榻,又看了看地上。
“那行,我也不跟你抢。”说完,从床榻上丢下一个枕头,又抱起被子。
然而抱被褥的瞬间,俩人的目光同时被一样东西吸引。
红红的被褥上横了一条白色的绸布。
俩人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一起大窘。
东方青苍仿佛被针扎般,僵硬地从床榻上起来。
“还是你睡床吧。”
“好... ...”顾昭连忙把被子扔到床上,然后慌张地把白绸踢到床底下。
夜深。
顾昭放下幔帐,红色的幔帐后,依稀能看到东方青苍的身影,他撑手靠着桌子,昏黄的烛火,朦胧的纱幔,仿佛给他涂上了一层温柔。
顾昭拢过被子,辗转反侧,莫名的情愫染上心头。
第22章
“夫人。”
迷迷糊糊听见房外有人说话,顾昭翻了个身。
“夫人?”
谁啊,这大清早在门外喊,她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幻境,有张舒服的床,安安心心地睡一觉。昨天闹腾了一整天,她骨头都快… …
猛地睁开眼。
夫人?!
门外又传来女子的声音。
“夫人,您起了吗?员外爷让我请您过去用早饭。”
顾昭一把撩开幔帐。
桌边早就没人了。
“进来吧。”
侍女推开门,端进脸盆伺候她梳洗妆扮。
完了,领着她穿过曲折回廊,经过水榭楼台,足足绕了一大圈才来到花厅。
东方青苍已经坐着等她了,他褪去了喜服,换了身翰墨丹青服,头发绾成髻,仅别了根白玉簪,风流又倜傥。
他似乎刚吃完,捧了盏茶垂饮。
殇阙立在一旁,见顾昭到来,咧嘴笑道。
“夫人来了啊。”
“咳。”对于这个称呼很是令顾昭尴尬。
桌上摆了足足有十几道点心,这东方青苍头一回来云梦泽幻境,就这么奢靡。他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