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9班和12班的理科生没有一门课安排在一起。
又是一日傍晚,劳动和国庆待在宿舍相看两厌,广播节目播放至尾声,萧樾风风火火回来了,说今天操场被天文社的占了要观星,校队一群大老粗打不过他们带专业设备的,就这么被灰溜溜赶出了老家。
劳动笑着笑着就哭了:“樾哥你宁愿去踢球都不教我做题。”
萧樾站在桌边脱衣服准备洗澡,夏季校服是衬衫款式,他懒得解扣子,两手抓着衣摆利落地向上掀,腹部胸部块垒分明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他将校服随手挂到椅背,闲闲散散应劳动:“你说的没错。”
国庆在旁边笑趴了。广播站这会儿还在放歌,他们316宿舍的喇叭仍旧给力,音量大得能听出电流的渣渣质感。今天正好是周四,几分钟前国庆还在广播里听到阮芋的声音,忍不住问萧樾:
“芋姐今天的节目你听了吗?”
萧樾:“路上听了。”
国庆:“第三条资讯的主体、时间和事件分别是什么?”
萧樾:“话剧社年度大戏《寒露》第一次彩排于本周二圆满结束,得到了校领导和指导老师的一致好评,全校公演的时间将定在今年10月8日寒露节气那天。”
国庆:……
劳动边笑边鼓掌:“哈哈哈,庆哥,我刚才怎么说的来着,芋姐的节目,别人用耳朵听,樾哥是用命在听,绝对倒背如流,哈哈哈……”
“芋姐的广播节目咱都听了一年多了,还是这么带劲,据说今年又迷倒了一片小学弟,天天去广播站蹲她下班。”
国庆突然有点惆怅,“樾哥,你还记得第一次听芋姐广播的时候在哪吗?”
萧樾:“记得,那时候在操场。”
国庆凑到他身边,兴致盎然问:“什么感觉?描述一下。”
“我也想知道。”劳动也挤过去,“是不是心跳加速,肾上腺素狂飙,全身发软只剩一个地方硬……”
“你们很无聊诶。”
萧樾眼皮抽搐,冷漠地拎起地上的水桶,抬脚便往外走,“去洗澡了。”
劳动和国庆不怕死地跟上去:“樾哥,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说话有点怪。”
“走开……”
他妈的。
他差点就要在“走开”后面跟一个“啦”字。
劳动直接帮他补上:“走开啦~你们很无聊诶~你的语气助词真的很多哦~”
搁从前,萧樾只会说“滚”、“无聊”、“闭嘴”,一个字都不愿意和他们多逼逼。
萧樾这会儿上衣已经扒了,从操场回来已经有一阵,宿舍冷气足,外头带来的热气早就吹干净了,可他现在,虽然脸看起来依旧白净冷冽,宽阔赤|裸的肩膀却在俩傻缺舍友的闹腾下莫名冒起了热气。
他忍无可忍,寒浸浸甩下一个字:“操。”
节假日二人组乐颠颠地异口同声:“这他妈才像我哥。”
宿舍门在身后摔上,萧樾深吸一口气,捋了捋发麻的头皮,朝不远处的澡堂走去。
头顶上方的广播喇叭正在播放今天傍晚的最后一首歌。
融在夕阳绮霞中的微风带着夏日最后的灼热扑面而来。
广播中,清冽的男声悠扬吟唱着——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第53章 伙伴
广播站播音室, 阮芋播放了今天节目收尾的最后一首歌,苏打绿的《起风了》,然后将收音设备关闭,等待曲目结束后关主机收工。
口袋里手机忽然震起来, 阮芋拿出来瞥了一眼, 是许帆的来电。
“学姐去接电话吧。”和阮芋搭档的高一学妹说, “剩下的我来弄就行。”
“好的,麻烦你啦。”
阮芋没有推辞,书包挂上左肩,右手拿着手机, 一边离开播音室一边接通电话。
室外, 绚烂的晚霞即将坠落消散,晚风卷着夏日所剩无几的余温迎面而来, 阮芋抬手挡住扑向脸颊的碎发,声线清脆:
“喂, 帆帆,怎么啦?”
“你下播了吧?”许帆的声音听起来略微发紧,“快来食堂一趟,我和真真在二楼等你。”
只言片语便挂了电话, 阮芋懵然片刻,抬脚便往食堂赶去。
她步伐渐快,耳畔流淌着清澈舒畅的歌声, 长廊上学生来来往往, 从余晖灿烂处奔来的风摇摆枝叶簌簌作响,不知又吹皱了多少双眉眼, 吹乱了多少段曾经以为稀松平常的时光。
阮芋只用三分钟便赶到食堂二楼, 遥遥向前瞥一眼, 很快找到许帆她们的方位,大步走过去,坐在许帆为她留的位置上。
“怎么了呀这是……”
阮芋喘了两口气,面对眼前莫名凝重的氛围,不禁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