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袖清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就连厕所都是阴沉得出奇,窗外的暴雨让人看了生畏。
就在阳台上,一个熟悉到底赤膊的男生,正脱下了另一个瘦弱男生的短袖校服,肌肤贴着肌肤,还有如胶似漆的吻。
关节分明的手正挑弄着瘦弱男生的裤带,运动的健康男生把瘦弱男生抱在了阳台上。
“许易和。”苏袖清冷冷道。
“我操!”许易和吓了一跳。
幸亏两个人还穿着裤子,许易和把瘦弱男生推进了一个厕所隔间,上衣都没顾着穿,赶紧跑到了苏袖清面前。
“老,老苏,找我干什么?”他结巴道。
“你说我干什么?”苏袖清第一次这么阴沉地和他讲话,“刚才是不是要做上了?”
“我,我俩,这不来,来感觉......”许易和有些百口莫辩。
“你带油了吗,带套了吗,你连床都没上过,就敢玩这么野?在学校男厕所?你知道你被人看见的后果是什么吗?你承担得起么?”苏袖清失望地问道,没有愤怒,只有质问。
面对这些质问,许易和没有怎么思考,只是脱口而出。
“我知道,也承担得起,你不用管。”
“那个男生能承担得起么?你问过吗?被迫出柜了,你俩能不怕被唾沫淹死,毅然决然在一起吗?”苏袖清一声声质问,烙印在了三个人的心里,包括他自己。
这不光是在问许易和,也是在问他自己。
他看见了太多人受伤,他不希望许易和也受伤,也不希望许易和拉着别人受伤。
他希望这个青涩勇敢的少年能说一句:“我能。”
可是许易和却是用同样阴沉的语气回应:“老苏,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胆小。”
苏袖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看着这个眼神阴沉的少年,那或许是他年少时期也曾有的不羁,是他年少幻想的为爱放弃一切,放手一搏,也是他认识的无数朋友年少的幻想甚至说是梦想。
但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他也许真的变得胆小了。
“......你们两个照顾好自己。”苏袖清有些失落,转身离开了许易和的视野。
这是苏袖清,最后一次见到许易和。
之后在微信聊过一两句,没过多久,他的父母就说他病了,需要休学。
苏袖清抱着复杂的心态帮他办理了手续,他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他才退学,当他父母认真地说出了他的病情后,他还是信了。
看来只是意外,也还好是意外,能治好就行。
以后再辅导他学习,和他一起玩,帮他解答人生的谜题。
虽然苏袖清自己都没活明白,他只是自觉清醒罢了。
实际上,他比谁都要恋爱脑,比谁都相信爱情,就像许易和说的一样。
变得胆小了。
补习班上完课,钱程着急去取新买的八手车,拜托苏袖清帮忙看着点。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这帮孩子也上完了所有课,钱程才打电话说:“我直接开新车回家了,你就帮忙把孩子们照顾好,然后把门锁上就行,钥匙在我办公桌上。”
“我就知道,快开着你那破烂新车滚回家吧!”苏袖清骂道。
下班之后,苏袖清到菜市场逛了一圈,买了几个好看的本和笔,以备不足之需。
回到家门口,远远跑来一个高中男生向他打招呼。
“苏老师!”
苏袖清回头一看,这就是今天新来的学生。
“呦,你怎么在这儿,该不会咱俩住一个小区吧?”苏袖清顺了顺发型,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
高中男生指了指门洞笑道:“看来不止一个小区,还住同一栋楼呢!”
苏袖清笑了笑:“好吧,住在甲栋的陈彦同学,一起上去吧。”
两个人并排上来,说了点还算没有代沟的话。
苏袖清到家门口的时候,拍了拍陈彦的肩膀:“好好学习,回去吧。”
“谢谢老师!”陈彦笑得很开朗。
之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
“老师,你挡我回家了。”陈彦说。
“啊?你上不去楼梯吗?”苏袖清说。
陈彦指了指苏袖清身后:“这就是我家。”
......巧了,这也是我家。
算我半个家。
苏袖清觉得这就是无巧不成书,自己教的学生,居然就是沈意三说的那个高中生室友。
而且沈意三之前和他说过的,但是他给忘得特别干净。
谁让一天天嫌热穿个裤衩在自己面前跑来跑去,把自己注意力吸引走了,苏袖清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道。
两个人一同懵逼着开了家门,不知道是用谁的钥匙。
苏袖清让陈彦先坐在沙发上,陈彦还不肯。
“你,你,你,老师,你干嘛?”陈彦有些害怕地站在门外,不敢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