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举止,简直荒唐!
脱去龙袍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床侧,脑子出现那日夜里,那一抹令他梦绕的人儿。
到底是谁?
手抚过柔软的床褥,脑子浮现出一对饱满莹润的唇,出现的居然是洛君怀的脸。
楚恒熠倏地坐起来,扶着额头眉头紧皱。
“该死!”
“君上,何必赶尽杀绝。”
苍老的声音从外传来,殿门口立着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正是长老堂的大长老。
楚恒熠慢悠悠的将扶在额前的手放下。
“大长老若来替他们求情,还请回。”
大长老一声沉重的叹息。
“君上所行所为应当为长老堂为北梁国优先考虑。”
楚恒熠的眸子冷冽了下去。
大长老继续说道:“洲文仪此人心机歹毒又善于伪装,可他未尝不是未来帝君的好人选,你灭了燕南国已经失信于诸国皇帝,如今你权威仍在他们不敢造次。可一旦你故去诸国将陷入混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你哪怕是死也身负罪孽……”
大长老苍老的声音沉重了几分。
“洲文仪背后有禹国撑腰,北梁国加上禹国的国力,以及洲文仪此人的心机,说不定,能替稳住局势。”
龙榻上,楚恒熠背脊慵懒的弓着,披散的墨发遮盖了他脸上的神色。
看似平静,可放在两侧紧攥着拳头的手却清楚的表明他此刻的愤怒。
“我还没死。”
他只说了四个字,再抬头周身杀气骇人。
大长老被这股气势震得后退一步,拄着权杖这才稳住身形。
望着龙榻上固执的楚恒熠,大长老沉声道。
“你好自为之。”而后消失不见。
寝宫中陷入了寂静,楚恒熠摊开手心,望着自己的手,骤然缩紧。
“我会找到那个女人。”
……
翌日早朝之后,楚恒熠前去御书房命人将洛君怀带去,他会在今日委任洛小君官位,让他替他寻找景如歌。
不管他是否愿意。
他已经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
解决了一个洲文仪,还会有更多的洲文仪。
唯有破了身上的孤煞,才能让长老堂的人无话可说。
等了许久人还未到,楚恒熠心中烦躁,正要差人前去催促。
徐安气喘吁吁的跑来,扑通跪下,满头大汗。
“君上……洛君怀,不见了!”
“什么!”楚恒熠站起来,走出书桌,揪住徐安的衣领。
“不见了?他能去何处!”
徐安汗如雨下,“奴才不知。”
楚恒熠松开他,思索片刻,厉声道:
“速去将杂院管事叫来。”
“奴才这就去。”
徐安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到了杂院,找到李管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尖锐的问道:
“你可动了洛君怀?”
禀报君上之前,徐安已御林军将军处询问过,昨夜并无人离开皇宫,有御林军把手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洛君怀这么大一个人。
在宫里与洛君怀有过冲突的人唯有李管事,徐安身为总管后宫里的风吹草动,哪一样能瞒得了他。
平日里有太监被他弄死,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洛君怀是君上指名道姓要见的人,身份也并非其他小太监能比得了的。
“……奴才哪敢呐。”李管事故作不知道的问道。
“徐总管怎忽然问起这个?”
“洛君怀失踪,君上正在寻他,但愿此事与你无关,否则就算是咱家,也保不了你。”
说着,转过身躯。“一会儿见了君上,有什么说什么,不得隐瞒。”
李管事惊得脸色煞白,糟了!
见他杵着不走,徐安回头催促。
“还不快来。”
李管事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跟着徐安进入御书房,匍匐着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帝君的眼睛。
“奴才叩见君上。”
“昨日洛君怀可去了杂院。”楚恒熠冷声问道。
李管事的额头抵着地板,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
“奴才昨日的确见过洛君怀。”
楚恒熠眯着眼睛。“他人在何处。”
“奴才瞧见他鬼鬼祟祟的贴着墙根,说……”
“说什么?”楚恒熠追问道。
“说……他是一国之君,怎能屈尊降贵伺候君上。”
楚恒熠心中一股无名之火被瞬间点燃,想起他写的那封奇怪的信,以及他不同寻常的表现。
失落,愤怒,惊骇,重重情绪化成一声怒吼。
“来人!”
御林军将军左卫进入御书房,单膝跪下。
“属下在。”
“封闭城门,哪怕将平陵城翻过来也要找到洛君怀!”
……
李管事退出御书房险些虚脱,却也暗自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