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它永不会离开,只要感应就会察觉出它的存在,它无边无际,无所不在。
它降临了。
它又离开了。
它体内有无数的平行空间在开始,也在被吸收,被消亡。
它会在意任何一个平行世界的存在吗。
它不会的。
它不在乎。
少女就像一个觉醒了的细胞,恶化成了癌细胞,不再听命于基因和主的指挥,有了自己的意识。
同所有沉默的健康细胞一样,也妄想着长生,妄想着永存。
——“想”,这一个觉醒。
她抬起了头。
看见浩瀚无垠如黑海的暗色中,飘飘零零一片细碎的光斑。
她往光斑靠近,她想走,脚下就生出了路,她想要重力不摇摆,四方就树立起四方黑暗通道。
终于,光斑化作点,化作圆,化作一个洞。
将黑暗烫破,扎破,透出一个去往未知的通道。
她站在白光的这一端,看见白光铺天盖地中,一抹好看的人影孑孓伫立。
她一时间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对方究竟是谁。
名字本就是附加值的属性,并非他的本身。
男人忽然回头,看见了白光之中的她。
他的嘴唇微张。
“你回来了。”
是的。
我回来了。
死亡的尽头,亦是重生的开始。
生与死纠葛纠缠,无穷无尽,吹而复生。
时光不过是高纬度长河里的一个坐标而已。
只要她想去某一段旧回忆,她就会将一切重新开始。
……
每一个选择。
都会诞生新的平行宇宙。
也许在亿万光年的以后,她还会永远存在。
(完)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番外 七夜(完结) ◇
◎自欺欺人最可笑。◎
我叫七夜。
念起来, 还有点那么文艺的意思是不是?
但你要知道我妈妈整个产期都没能见到我父亲一面,最后约定了预产期,最后一周还是没能等到, 最后在夜晚生下我。
听起来就有点那么丁点变味了。
我始终认为妈妈对父亲是有些怨恨的,尽管她白日里总是装作风轻云淡,忙于公务。
爸爸妈妈是政治联姻,有点那么为了配对而配对的原始粗鄙, 我始终不明白既然不相爱为何要强行在一起, 权力?家族地位?那些虚幻的东西,在末日的大雾陆地上, 被瓦解得一干二净。
多少国家是怎样悄无声息的湮灭在毒雾中了都不知道, 残存的人却还固守着可悲的身份。
我不理解。
但更觉悲哀。
爸爸复姓上官,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的姓,面对一开始认识的陌生人, 我也不愿意提我的姓。知情人总别有用心的笑着说,上官确是有那么一点儿绕口,让人联想到古旧玛丽苏小说里的主人公。
但我或许是把妈妈的哀愁也转移到了父亲身上?
谁知道呢?
只有一个人怎么叫我我都不会生气。
他的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磁性而又带着低音炮, 上官, 呼吸卷舌,七夜,吐气於字,一呼吸间唇齿跳脱,唇角微微咧开, 绽放出昙花一般幽深美丽的笑容。
我是怎么喜欢上钟阅的呢?
或许他是带我的教官?
或许是他无数次在毒雾中救起我?
或许只有他让我安心露出后背?
我想。
都不是。
其实我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 没有其它原因, 就因为他好看, 人耽于色,我不否认我的直接和□□,荷尔蒙涌动处的情感,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否认的。
只是这种喜欢在后面日复一日的琐碎中加深。
直至我无法自拔。
喜欢,又不是非必须要在一起,对不对?
喜欢,又不是必须成为绊手绊脚的阻碍,对不对?
我喜欢月亮,难道我要把月亮摘回到家里吗?
我喜欢海,难道我就要溺弊在海里吗?
喜欢,难道就不能只要能陪伴就好了,能有付出的地方就好了,能渴慕着,也尽量的争取着,但真正到争取不了了的时候,也放手让他去飞。到他倦了,累了,老了,死了,还有一处港湾和我的存在吗?
只要我的心在哪,我的人就在哪,我认为这样是没错的。
如果有一天我的心飞了,我不喜欢你了,我也会离开的。
他不欠我。
是的。
我也不欠他。
其实。
在看见他那个废物一样的未婚妻时,说实话我是有过生气的,我不明白现在的世界都快不复存在了,还有人固守着指腹为婚,和血缘继承那一套,简直老掉牙了令人可笑。
可后来我明白了上述都是借口,就跟我细数与他相处过的细节来鉴定我跟他的情感一样可笑。
没有谁真能强迫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