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敛喝完水,眼睛盯着朝他这边悄悄飘过来的雨阳上校,雨阳上校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
“怎么了上校?”他的同事吴照彩过来悠悠问。
“我真不知道怎么得罪那个疯子了,”雨阳上校喃喃,“他闭了十年关,外面他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和那个死了的谢蔷的,宋紫衣的,我今天就是随口一提,他为什么光针对我啊!”
“许主任啊……”吴照彩笑了,意味深长拍了拍雨阳的肩膀,“我感觉,他对你还算轻的了,你得好好感谢他。”
雨阳上校:?
吴照彩看向许文敛那边。
宋紫衣还是没等到许文敛回答她的问题。
以前他不是这样,虽然也少言寡语,但起码在风沂大学里那么多不待见他的同学之中,她还算是能和他说得来的。
但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变了。
“当初你为什么要去参加试炼,”宋紫衣喃喃,“那个试炼除了很早以前那个叫038的特工通过以外,其他所有人失败出来都会变成精神病,你明明知道这些的,为什么还要去……”
许文敛没有看她,转头死死盯着不远的某一处。
“如果不去,你肯定不是这十年来把自己关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做研究的模样,”宋紫衣继续道,“你该结婚的,该留下自己的基因找一个愿意和你共同保留下一代的人,战争年代就是这样,你的基因值得保存,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说着,她朝他靠过去。
然后突然感觉额角一阵冰凉。
宋紫衣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脸去,才发现许文敛用冰凉的光子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你干什么……”
“你在外面怎么编造我都可以,但,”许文敛面无表情,“滚远点。”
宋紫衣浑身僵了一下,枪口之下她轻轻点头,慢慢远离。
冰冷的枪口收起,她的心也冰凉地收缩了一下。
不该指望一个在试炼中受到重击的人能有多么正常的思维的。
可每次她会忍不住想引导他去做一些正常人该完成的事,比如结婚,保留自己的基因。
因为大多数情况下,他看起来又那么正常,否则,元帅府也不会把最重要机甲研究项目交给他完成。
当年在试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了他如此沉重的打击,宋紫衣始终不知道,或者说,她也不敢去猜想某些可能。
*
“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
“要不是咱们寻找真相的地方和那狗屎元帅派说的位置一样,高低我们都不来这里。”郑朝汐一边跟着大军跋涉往音段山的方向前行,一边吐槽。
“你说怎么会这么巧,”王佑凌也道,“我们了解十年前那场大劫发生的地方,刚好和虫族给李元帅他们下战书的地方一样,这不可能是巧合。”
“当然不可能,”易航也在一旁道,“十年前那场大劫,我们折损那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记得,但肯定的是,这事和虫族脱离不了关系。”
“你们说,为什么啊,”王佑凌喃喃,“为什么十年前那场劫难里我们发生了什么,谁也不记得,我有时候觉得,那场所谓的大劫真的发生了吗,或者说,留在我们心底的恐惧感,只是一场梦?”
“可我们现在这种半透明的状态是真实的,”郑朝汐道,“别忘了,谢徽身上的眼睛大师,也能证明我们发生过的一切。”
所有人都沉默了。
十年前,他们经历了一场未知的浩劫,所有人都忘了在那场劫难里,大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醒来时放,发现自己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刚开始只是有一点点透,随着时间流逝,一点一滴,身体越来越透明,直到现在,十年过去了,他们的身体透得惊人,每个人从对方的躯体,可以看到他身后的景物。
“算了,不该怀疑的就不要庸人自扰,”易航又道,“既然眼睛大师预言了,我们不抓住这次机会来音段山找回当年的记忆,就会彻底被抹除,那就听它的话就好。”
“嗯。”王佑凌和郑朝汐点点头。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音段山内部。
谢徽从后面和技术人员讨论着什么,直到达到内部,才匆匆赶到前面来。
“这地方是山里?太神奇了,这不就是个小都市的感觉?!”看到音段山内部残留的城市遗迹,易航感慨道。
他又看向谢徽和王佑凌。
“你们应该对这里感情更深吧?”易航问他俩。
“我还可以,”王佑凌回答完,又看向谢徽,“你应该更……”
“她当然更深,”郑朝汐笑着拍谢徽肩膀,“毕竟她还是那个深居简出的机甲大师李三九,在这里被关了八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