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吗?尽量满足吗?没有人限制她在公府后府里走动,却也没有人请她去哪里坐坐。分派给她的嬷嬷说,咱们国公府规矩不大,姑娘不必去向夫人请安,若想绣绣花、弹弹琴,或是短了什么,想吃点什么,尽管跟奴婢说,咱们公爷事忙,二公子和三公子都有课业,最好不要随便打扰。
国公夫人看上去是个温善的女子,却也不曾对她刻意热络,府中四个孩子她在寿宴之上便早已领教了,至于国公爷本人,入府几日,她只有今天见到了他,却还被提前送了回来。
想起那位北地的宗主,她的心底泛起了阵阵涟漪。或许是因为她与他注定的交织与纠葛,或许是因为,寿辰那日那男子对他妻子说出的绵绵情话,以及今天猎场上他的飒爽雄姿和托起她身体的那双坚实臂膀。
脚踝处有些微微的疼,不过她并没怎么在意。一个婢女走上前来,对她道,“夜深了,姑娘不休息吗?”
婢女是与她们一起留在北地的舞姬,她身边四个,另四个在妹妹袁珞那边,可以说,她们是她在这里最熟悉的人了。然而是亲密的同伴,还是贵妃派来的监督者,她也不知道。
“你有什么事吗?”
抬起头,她顺着婢女询问的方向看去,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侍从,眉目清俊,手中托着一个托盘,听到婢女说话便走了过来。
“这是夫人派人送来的药油。”侍从一边将托盘交给婢女一边道,“姑娘可好些了?”
“无碍。多谢夫人。”袁玲道。
“那姑娘好生休养,小人告退了。”侍从躬了躬身。
“公爷回府了吗?”袁玲问。
“回来了。”侍从转过身回答,顿了顿又问,“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有了。你去吧。”袁玲扯扯嘴角,带上了些许笑意和些许自嘲,那侍从又顿了顿,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她,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还是咽回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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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袁珞却也并不比她好过,南怀仁的大妻陈巧璐正在正堂发威。陈巧璐性子不好,且有些鲁钝,一直不得南怀仁所喜,府中另有三个妾室,都孕有子女,但因陈巧璐是大妻,又出身望族,她们也只能刻意逢迎或是忍气吞声。
袁珞入府,又生的千娇百媚,陈巧璐心里自是不痛快,今天会猎时见她一直陪侍在南怀仁身边,便想寻机治她一治。
“你那姐姐伤势如何,你都没去探望一下吗?”陈巧璐一边喝茶一边问袁珞。
“公爷既已提前送姐姐回府,又命大夫去瞧,想来定会无碍。没得三爷和夫人的允准,袁珞不敢随便走动。”袁珞微垂着眼眸,看上去很是恭敬。
陈巧璐冷哼一声,“也不知你这是懂规矩还是生性凉薄。我看你在那观赛台上言笑晏晏,很是快活呢!”
“夫……夫人,袁珞只是想尽力服侍好三爷,为夫人分忧。袁珞不懂事,若是哪里做错了,还请夫人明示,袁珞日后定当改过。”袁珞依旧低眉顺眼,说话的声音很是好听。
“分忧?!”啪地一声,陈巧璐将茶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你算什么,为我分忧?一个舞姬,饮宴上献艺取乐才是你的本分!你姐姐今日故意往国公爷身上扑,结果怎样?遭了公爷厌烦,还当了大家的笑柄,所以我劝你,最好收起你们南人的那些花花心思!”
“夫人……”袁玲怯生生地站起身,屋子里的三个妾室和一众仆婢都对她投去了或同情、或冷漠、或讽刺的目光。
看着袁珞那娇柔的样子,陈巧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跪下!”她凝眉喝道。
“夫人?”袁珞抬起头,一双水眸中尽是委屈,陈巧璐瞪了身边的一个嬷嬷一眼,那嬷嬷上前便将袁珞按在了地上。
“这不是祇都的皇宫,南家三爷府的规矩,今日便让你好好学学!”陈巧璐冷笑道。
“这么晚了,还在闹什么?”房门一开,南怀仁大步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摔碎的茶盏和跪在地上的袁珞,南家三爷看向妻子的脸更沉了几分。
“后院的事情,夫君就不用过问了吧!”陈巧璐梗着脖子道。
“都散了吧!”懒得跟陈巧璐掰扯,南怀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顺手扶起袁珞对一旁的婢女道,“好生送袁姑娘回去。”
“是。”婢女应道,袁珞则对南怀仁感激地笑了笑,眼中的泪水盈盈欲滴,娇柔的身体微微低福,象小鹿般楚楚可怜,却又媚然生情,看的陈巧璐七窍生烟。
几个妾室纷纷退了出去,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南怀仁夫妇两人。丈夫如此不给面子,陈巧璐的脸色已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