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与我无关,”殷晚参眯起清冷的眼眸,扇子摇起的风拂动他胸/前的几缕墨发,像极了没心没肺的小公子,“你们正道的事,本尊不便多问。”
他隐藏了桃花骨朵,只说了玉宗的事。一是不想楚虞山得知它的存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则是楚虞山查玉宗,总比他们要方便。
见他坦坦荡荡,楚虞山不疑有他。楚时朝是他们共事的缘由,他信殷晚参不会轻慢与有关楚时朝的事。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楚虞山抽出本书摊在面前。
“嗯。”殷晚参不舍的摸了摸雀乌,将它放回储存法器。又换上绣着裂云纹的楚宗宗服,却在单手摘耳坠时愣了下。
他揉着晶莹玉透的珠子,漫不经心问了句:“我‘受罚’这两日,他没来问过?”
闻言,楚虞山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了。当着殷晚参的面,重重哼了声。
“来了,”他拍了拍桌子,“就差自己飞过去把你换出来!”
殷晚参笑了,心底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他就知道他的道侣到哪儿都对他天下第一好!
“没说其他的?”殷晚参不死心,还想听更多。
楚虞山拿毛笔的手一僵,一滴墨水滴在纸张上,面色阴沉,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气书脏了。
“楚宗主?”殷晚参催促道,以他对楚时朝的理解,他不可能只说这些。
“说了!”楚虞山此时算是明白,为何三长老不愿搭理殷晚参了,忒烦人!他深吸口气,维持住身为掌门的风度,尽量心平气和道:“他说,他愿意代你受罚。我不同意,他便回院子自罚去了。”
“自罚?”殷晚参眼眸微睁,清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楚虞山抚过胡子,“你去看便知。”
殷晚参起身要走,又被楚虞山叫住了。
他从手边暗格里取出一封信兼一张请帖,“你与时朝去一趟。”
殷晚参狐疑的瞧他一眼,上前抽出信看了两眼,眉毛瞬间挑高了,“区区梁家家主的生辰宴,要我与时朝去?”
他甩下信,“不去。”
梁家不过是依附于楚宗的一个小小世家,随意打发个人去就行的事,为何偏偏要他俩去?
有这功夫,他不如带着楚时朝故地重游。说不定还能早点想起他,两人继续做闲云野鹤去!
楚虞山心知他不会应下,沿着折痕收起信,貌似不经意间道:“你不愿就罢了,我让万千去。顺便去揽月洲查一桩案子。”
“揽月洲?”殷晚参倏地睁大眼睛,来了兴致,手指按在请柬的一角,“我应下了,明日我俩就启程。”
他勾唇一笑,拈起请柬就走,不忘嘱咐道:“别让楚万千来!”
待他走远,楚虞山叹了口气,心道殷晚参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再城府深沉,遇上感兴趣的事就像个毛头小子。
殷晚参走了两日,意味着在后山受了两日罚。
他不清楚楚宗如何罚弟子,只晓得欲晓天的地牢有多凶狠。
在迈进楚时朝的院落前,他暗暗催动灵力,让自己看上去面色惨白,眼眶发红,像病了几天一样。又将衣裳扯得松松垮垮,更显的狼狈。
确保看不出马脚后,他推开了院门。
院里静悄悄的,所有殿门紧闭,找不到一丝生气。往日毛躁烦人的童子小昭也不知去了哪。
殷晚参愣了下,俊美的脸皱起,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暗绣银丝云纹的靴子踏上白玉台阶,殷晚参催动灵力探查,找寻楚时朝在哪。他原以为楚时朝不在,没成想很快找到了人。
他将目光落在了寝殿的方向,鞋尖一转,走了过去。
楚时朝寝殿的殿门紧闭,殷晚参敲了两下没回应,轻轻推开一道缝隙,挤了进来。
殿内冷冷清清,摆件并不多,老老实实蹲在多宝阁上。楚时朝的佩剑时眠也还在,察觉到他的靠近,轻轻震颤。
殷晚参疑惑,双手叉腰站在大殿中央,楚时朝哪去了?
殿里只点着三根蜡烛,殷晚参上前,将书案上的烛台拿在手中,右手指冒出一簇火焰,点燃了灯芯。橘黄光一闪,映亮了殷晚参半边脸。
也就在此刻,身后响起脚步声,殷晚参猛的回身,猝不及防对上了楚时朝的眸子。
他愣了下,松开捏紧的手指,笑着喊了声:“师兄。”
楚时朝没想到会是他,直勾勾盯他看了大半天,才道:“你从后山出来了?”
“是。”殷晚参手指点着烛火苗玩,“宗主亲自放出来的。”
楚时朝的神色看不清是喜是怒,闻言淡淡“嗯”了声,抬手一挥,整个大殿亮了起来。
殷晚参这才看清楚时朝的全貌,身着常服,并未束发,墨发随意用一根发带束在身后。少了几分俊俏,多了分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