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那注定是她触不到的世界,触不到的高阁楼宇。
瞿绛河注意到简灵,按灭了烟转头,望着她的眉眼是温柔的:“看完了?”
简灵点头。
“感觉怎么样?”
“很好。”简灵顿了顿,“曲子都很好听。”
“感谢捧场。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家。”瞿绛河微笑。他见简灵面带迟疑,想了想又开口:“你是不是担心偷情被发现?我借个同事的司机来?”他寻思着可能他的司机也会暴露。
简灵静默片刻,轻声说话:“你今天不回瞿家?”
“嗯,上午已经去过了。”
瞿绛河倚靠着栏杆,视线落在她一截纤细奶白的脖颈上。他感觉到她有话要说,于是不急着开口。
“今晚,我留在这里吧。”简灵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开口。
“什么?”瞿绛河笑着问。
“你听明白了的。”简灵垂眸,不看他的眼睛。
瞿绛河于是没再说话。他迈步,缓缓走近她,嗅到她身上清甜的蜜桃香气。
他抬手,轻轻扣住她柔软细腰。掌心的温度透过冰丝长裙,灼烧着她皮肤。
凉爽夜风穿行在二人之间,吹起她额角的头发。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但她控制着自己,没有躲闪。
“灵灵,你也知道,我私底下不是什么好学生。”他在她耳畔低声说话,“不会永远不做坏事。”
说着,他手里的力道紧了紧。她卷翘的睫毛轻轻扑闪。
简灵深深吸气,抿一抿唇,轻声说话:“不是,不可以。”
在山区拍戏时,她时常会想起他。
脑海深处瞿绛河的身影,总是孤独的。虽然他会在她面前展露不一样的一面,更激烈的一面。但是,骨子里的淡漠和疏离,一直都在。
偶尔,在深夜,她也想要抱抱他,想要温暖他。
瞿绛河细细端详着简灵的神情,继而发出一串低笑:“灵灵送我的生日礼物可真贵重。”
“这不是礼物。”简灵深深吸气。她抬起一张发烫的面颊,一双发亮的猫眼,强顶着羞赧对上他的眼,僵着嗓子说话:“我是,愿意的。”
不是礼物,不是为了什么生日的仪式感。她是自己愿意的。
这一刻似乎不再需要别的理由。被她一双带着羞意与决绝的猫眼看着,便足够他情动。
他俯首吻她泛着水光的唇。蜜桃香气淡淡的,更多的是他家沐浴露的味道。和他一样的味道。
他喉结滚动,情不自禁扣住她的后脖,加深这个吻。
她向后仰去,同时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掌心泛起一片微凉的薄汗。
“不要怕,灵灵。”他深深吐息,在她耳畔哑声开口,“拍过剧,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说着他便一把圈住她的腰身和细腿,抱着她径直走向主卧。
无光清冷的世界里,浓郁的木质气息夹杂着泛苦的烟草味笼罩住她。她不受控制地战栗。有些东西,比如男性力量,比如被掌控,比如疼痛,交织向她涌来。而这些东西,会牵扯到她脑海深处的一根神经,让她想到小时候最为不堪的回忆。
一片黑暗中,她被生父扯着头发拽下床去,接着一阵拳打脚踢。
那时外婆忽然重病,陈彤芸匆匆赶去医院,留小简灵在家。生父半夜酒醉回来,没有人护住她。
哪怕瞿绛河一再安抚,但简灵还是紧绷着,战栗着。她不想这样,但没有办法,就是本能地害怕男性过于靠近。
“灵灵,别害怕。”他说。
“不,我不怕……”她咬着牙,嗓音打着颤。
这么多年她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慢样子,但是内心深处,藏着深深的恐惧。这份恐惧她没告诉过任何人,连陈彤芸都不知道。
瞿绛河轻声叹息,停下一切动作。他似是放弃了。
木质香味忽然远离,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到一阵失落。
她闭上眼睛,在黑夜中蜷起身体,抱紧自己。但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没多久,温柔的木质香味再次将她笼罩。
她缓缓睁大眼睛。她黑暗的世界,再次亮起一盏灯。
这次他戴上了她送的手套。柔软皮革制的手套,极其温柔地碰触她。不一样的触感,令很多东西,不再那样难以接受。他的手指不再炽热,也不再让她抗拒。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无声落泪。他是那么聪明,她什么都没说,但他好像都明白。
狐狸用温柔的手轻抚青涩的玫瑰,那么耐心,那么细致,好像她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他耐心地等着她,直至她真正愿意他绽放,愿意接纳他。在深夜中,玫瑰为他点缀上晶莹露珠。他低头,亲吻玫瑰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