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加没有机会见面了。
空闲的时候,姜知宜还是会去往江公馆送绿豆汤,但是不知是不是江燃故意躲她,每次她去的时候,江燃都不在家。
只有江爷爷偶尔会抱怨,说江燃最近不知在干什么,经常都不着家。
今年入梅早,五月中就开始连绵不绝地下起雨来。
周六的下午,姜知宜坐在糖水铺里,边帮徐青枝看店,边拿了一沓英语试卷在写。
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在屋檐上,她写到发闷,走到门口站了一会儿,看到沈时安和陆鸣打打闹闹从巷口走进来。
她偏头看了一眼,没看到江燃的踪影。
她抿起唇,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给江燃发了条微信。
【吱吱吱】:你想喝绿豆汤吗?
江燃那边回得很快:不用。
姜知宜将消息往上翻,两人上一次对话,还是离开七中那天,他给她发微信说她有几本书落他那里了。
她当时在和妈妈说话,没有看到他的消息。
然后他就给她送了过来,在门口听到了徐青枝那段语重心长的肺腑之言。
姜知宜叹了声气。
其实能够明显感受到他回消息的冷淡,虽然以前他发微信时,说话也很简洁,常常也只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但那种微妙的疏离,她就是能感觉得到。
姜知宜托住腮,想了想,还是想要和他好好沟通一下。
【吱吱吱】:你在干什么?
【燃】:睡觉。
姜知宜捏了捏手机,转头看了徐青枝一眼:“妈妈,我出去一下。”
徐青枝点了点头,姜知宜撑起一把雨伞就往外走。
虽然大家住在同一个巷弄里,但是从姜知宜家走到江公馆,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脚下的青石板已经被岁月打磨得很光滑,经年的雨水又在上面凿出坑坑洼洼的痕迹。
姜知宜尽量避开水洼,走到江公馆门口的时候,江爷爷正要出门跟人下棋,见到姜知宜,好像也并没有多意外,只是指指楼上:“江燃在上面睡觉,最近脾气大得很,要是说了难听的话,你别搭理他。”
姜知宜乖巧地“嗯”了声,收伞走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江燃的房间。
以前每次过来,都是在楼下客厅里短暂地待一会儿就走了,即便她同江燃最相熟的那一阵子,也没有进过他的房间。
姜知宜深吸了口气,沿着楼梯往上走,在江燃门前停下来,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少年略显倦懒的声音:“谁?”
姜知宜说:“我。”
空气似乎静了两秒,房间里传来一阵不疾不缓的脚步声。
江燃拉开门,身上只套了件很宽松的黑T,和一件浅驼色的工装短裤。
他立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知宜:“有什么事吗?”
他的态度实在太冷淡了,姜知宜愣了一下,原本吊着的一颗心不停往下坠。
她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不知是因为太意外了,又或者别的原因,下眼睑泛起一片红来。
她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女孩很瘦,好小的一只,纤薄的一片肩膀很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江燃看着她的背影,伸出两指拢住眉心,半晌,嘴里终究还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他抬起脚步,追出去。
姜知宜实在太生气了,连伞都忘记拿,整个人都扎进雨水里。
才走到门口,手腕就蓦地被江燃拉住,他几乎可以说是粗暴地将她往房子里拉。
但雨实在太大了,衣服还是湿了,脸上细细密密散开一片水珠。
冰凉的雨水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愈发白,唇愈发红,脸上的神情愈发冷清。
扁着嘴,委屈极了的模样,一直在小口地吸着气,像是怕眼泪落下来。
江燃站在一旁看着她,轻啧了声,手插进裤兜里似是想要找烟,没找到,又走进屋里,翻箱倒柜摸出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来。
慢悠悠靠着门框站着,点燃。
不知是谁什么时候买的,劣质烟的焦油味儿很重,他的眉头蹙起来,声音里夹了点笑问姜知宜:“嫌自己体质太好啊?”
姜知宜抿着唇没理他。
江燃自讨没趣,目光迈向门外,也没再说话。
春寒料峭的时节,衣服被打湿还是有点冷的,江燃的眼神又从门外收了回来,余光瞥了瞥姜知宜。
走过去,捞过一条很大的浴巾来,丢给她。
姜知宜连脑袋都被盖住,刚要伸手拿开,一只打手突兀地隔着浴巾按在了她的头顶,阻拦住了她的动作。
浴巾里的空间变得狭窄而昏沉,鼻息间有春雨的气息,也有他惯常使用的那款洗衣液或者洗衣粉的气息。
他的身子也靠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姜知宜拢在门框与他的身体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