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奈何员外儿子说什么都想娶,宠溺儿子的老爷和夫人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秋婶子:“汪娘啊,做人可不能这样,人员外公子伤得可多重啊,受伤时候还心心念念着你们盈儿。”
汪娘无语:“秋娘子,他受伤又不是我们盈儿下的法,那草亭子要塌下来,总不能怪到我们盈儿的头上去吧?再说了,人受伤养病的时候,我们盈盈也是买了好些东西去探望过了。哦对了,听说人员外还不待见,把我们送东西的翠秀给赶回来了……这明摆着不稀罕……”
汪娘拨了下算盘子,“也不知怎么现在就稀罕上了呢。”
秋婶子:“……”
秋婶子讨了个没趣,只能灰溜溜先回去。
而汪瑭正好将这一幕撞见。
摇摇头,将手中的书卷放下。
没想到桑枝姑娘如此坎坷,竟然不止被一个给纠缠不休。
汪瑭更加肯定了,要出手帮忙的决心。就如书卷中他最推崇的当今宰辅楼大人的文章一样,任何大安子民,都可以救国救民为己任!
挽救桑姑娘于水火,也应是他“救民”的己任!
*
楼延钧上次没有给人抹成药膏。
白日看见桑枝提重物时,右肩明显是顿了下,甚至在人后偷偷揉,就知道人并没有看见他放在窗户的那只药膏。
或者是看见了,但没有用。
于是当夜。
桑枝屋里又来了不速之客。
安安在床上睡熟。
桑枝被忽然地推门声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等看清了人,才恼怒一瞪。
楼延钧看了下窗,果然,那只药膏还放在外面,人并没有发现。
桑枝压低了声音:“你又来做什么?”
楼延钧走近。
桑枝整个人都绷紧了,往后一退。
楼延钧探身,将窗外的药膏拿了进来。
桑枝总算看清了,抿了下唇。
楼延钧:“你的肩膀还没好。”
桑枝别开脸,嘀咕:“早就不疼了,也没有淤青……唔。”
楼延钧只是轻轻一按。
他手长,桑枝还没反应过来,人的大手已经捏按住了。
桑枝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水光潋滟的眼一瞪,满满是水雾和怒气。
楼延钧喉结动了下,垂眸,从人过于艳丽楚楚的脸移开。
轻舔了下薄唇,找回声音:“你不是说不疼吗?”
桑枝嘴硬,“那是你故意按,才疼的……”
楼延钧冷淡:“我帮你,还是我看你自己涂完?”
桑枝:“……”
桑枝:“为何都要你在?”而后咬唇,“你出去,我自个会涂。”
楼延钧并没有动。
半会,往人的方向行了一步,似是轻叹一声气,“那我帮你。”
桑枝后腰已经靠在了桌子上,再退已经没有地方。
因为人的靠近,耳朵都热红了起来。
桑枝:“你再过来,我便喊人了。”
楼延钧:“好。”
桑枝:“……”
桑枝最后还是屈恼地自己脱下了一小截衣裳,露出受伤的半边肩膀。
雪白的,细腻的,圆润如藕节。
入眼,像是透着漂亮的莹白玉色。
上头有淡淡的淤青。
足以想象那日,撞得有多猛。
楼延钧眼暗了一下。将药膏拧开,涂沾在手上,而后伸出了手。手掌覆盖住人的肩膀。
手底下的肩,小而圆,细腻柔滑。
楼延钧轻轻为人揉开淤血。
可能是动作大,或者力度重了点。
桑枝咬着唇,轻抖了下。
楼延钧顿了下,放轻了力度。
半会。
桑枝抬起微微湿润的眼,眼睫湿漉,小声问:“好了吗?”
桑枝饱满挺翘的唇微张,贝齿轻咬着红润的唇瓣,眼儿水漉漉。没有哭,但却像含着一汪水一般,柔转的,清妩的。
楼延钧知人娇气,受不了丁点疼,哪怕是之前床笫之事,常常也是汗流了,泪水也流了一夜。
水做的一般。
楼延钧唇干涩,哑了会:“……还没。”
忽又道:“抹药之事不能半途而废,要再连续抹上近十天才行。”
桑枝狐疑看了人一眼。
楼延钧:“……否则,药就不灵了。我明晚还来。”
第61章
汪瑭来苏水镇找汪娘, 说是散心但也片刻未耽误下次乡试的准备。日夜捧着书卷在院里,屋檐下,窗户下诵读勤念。
汪娘虽知自己这个大侄儿的性子不讨喜, 但还是为家里有这么一个勤奋的读书人骄傲。
特地叮嘱了其他人莫要吵到侄儿用功念书。
汪瑭有了姑母的支持, 更是势焰燃燃。
贪玩的大舜被训斥过, 嗓门大的阿福也被呵斥过,就连汪娘自己也被侄儿皱眉从书屋里出来提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