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鹧星哑然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情,以至于今日当金以默清算的时候,他只能哑口无言地站着。
虽然后悔,但是他不能,不能让金以默离开。
所以,他上前抓住了金以默的手臂,试图先打晕金以默,带金以默回到王府。
可是当他正要开口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猎猎的风声。
叶鹧星只感觉后背一痛,他下意识地松开了金以默的手回头看去。
那是郑鸾安,她舞着鞭子,明明一脸惊恐,手中的鞭子却是毫不留情。
叶鹧星之前就听说郑鸾安疯了,拿着根鞭子见谁都挥,连郑家老爷和夫人都因为躲闪不及而挨了好几下,因此便只能是把她关了起来,退了和叶鹧星的婚事。
叶鹧星一开始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只以为是郑老爷意识到自己女儿闯了大祸,为了叫女儿避开他的责难所以自行找了个由头处置了郑鸾安。
那会儿他也还要用到郑家的地方,郑老爷识趣儿,他也就先顺着台阶下了。
现在,郑鸾安用行动向叶鹧星证明了,郑老爷说的是真的。
可是郑鸾安不会莫名其妙地疯了,也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叶鹧星瞳孔一缩,连躲避郑鸾安的鞭子都顾不得,赶忙站回头去找金以默。
站在河边的金以默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盏盏花灯在河上摇摇晃晃。
郑家老爷在被抄家的时候,都不明白自己的家族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明明在站队的时候,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原本在他的设想之中,他们家族会因为这个选择而能再继续维持百年荣光。
却不想,连宴宾客的高楼都还没起,他们郑家原本所筑的高楼就坍塌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郑夫人在被官差戴上枷锁的时候哭嚎着咒骂郑鸾安,“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竟然生生把我们一家人给害了。”
所以应该怪郑鸾安吗?郑老爷想起了之前得知郑鸾安跑出去发狂伤了叶鹧星时的不安和惶恐。
他怎么也没能想过,自己的女儿能够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
可如今她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自己还能怪谁呢?
“行了吧我的夫人,你们家可不是因为生了那么个女儿才走到如今这地步的。”负责押送郑夫人的官差不耐烦地说道。
“桩桩件件,摄政王陈列得清清楚楚,你们郑家干了那么多恶事,全怪到郑鸾安一个人身上,也有点不厚道了吧。”
“你自己不也因为那点子后宅阴私,害了不少人吗?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鲜血,怎的还有脸面哭嚎的?”
郑夫人被官差一顿抢白,脸色青青白白,像是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再说不出什么来。
郑老爷被带出去的时候,看见了在远处的那辆马车。
那是摄政王,叶鹧星的马车,马车上挂着精巧的玉铃,微风一吹就会叮当作响。
郑老爷想起曾经这玉铃响起之时他们一家人的欣喜与激动,因为这代表着离王对他们家的亲近,在那会儿这玉铃的响起就象征着无上的尊荣。
可是现在,这玉铃声却成为了他们家族走向灭亡的丧音。
叶鹧星回府的时候,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的人一头白发,一举一动之间皆是世家公子的潇洒俊逸,而罕见的发色更是衬得他仿佛九天下凡的仙人一般。
他不像是世间之人,他那手医术也更像是仙术一般,是真真正正的活死人肉白骨。
不过他的脾气很明显并不像他的容貌那般,这会儿的他阴沉了一张脸,问叶鹧星:“金以默,是不是来过你这里?”
洛风临捡到金以默的那天,下了鹅毛大雪。
金以默傻愣愣地站在雪里,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个小雪人。
洛风临当然不是因为金以默看起来年龄小或是生得玉雪可爱才把她捡了回去的。
至于同情心?他当然也没有。
虽然他治病救人,但多数时候不过是用来试验他的医术罢了。
他捡走金以默,是因为发现了她哪怕是在大雪之中,也丝毫没有任何瑟瑟发抖的迹象。
洛风临看得出金以默身上衣料的单薄,照理来说,这会儿的金以默本应该被冻得双颊泛红了。
但是并没有,她只是站在那里,甚至还有闲心接着雪花玩。
洛风临带了金以默回去一试,果然,金以默的体质的确特殊。
不只是寒暑不侵,甚至是大部分的毒药,对她来说都是没有作用的。
“并不是没有作用哦。”在某一天,洛风临又对金以默下了一味至毒之后,金以默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