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兰若寺的秦君丝毫不知皇城之中发生的事情。
这次来兰若寺秦君是早早的计划好了,只是没想到苏宴临时也跟来了。
兰若寺的方丈是杜华楚父亲十分尊敬的人,只要能让这位方丈出面,那靳宣被杜华楚父亲收为义子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马车行驶在兰若寺的路上,秦君和杜华楚在一辆马车上,苏宴自己一辆。
马车颠簸,秦君只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不适,她压了压胃里翻滚的恶心,捻了桌案上的梅子吃。
杜华楚没想到秦君竟然这么认真,连兰若寺的方丈都准备请动,还说不喜欢靳宣。
“你何必这么麻烦?若是你去求了你母亲,你母亲肯定会同意。”
杜华楚知道她母亲那个人,虽然看着对待秦君严厉,但实际上十分护着她,若是秦君真心喜爱靳宣,她母亲一定第一个帮着秦君护着靳宣。
“那怎么一样?”秦君斜睨了杜华楚一眼,“我自己办成的事儿和我母亲帮我办成事儿可不是一个意思。”
杜华楚愣了愣,半天才回味出她的意思,笑了笑,“也是,你如今是储君,想自己做事了。”
这话就是在取笑她了,秦君作势要打她,不想马车又是一个颠簸,秦君刚刚压下的恶心又泛起。
秦君皱了皱眉,伸手拿过桌案上的梅子,又塞了一颗进嘴里。
今日是怎么了?为何频频觉之胃里不适?
杜华楚也发现了,秦君上了马车以后,脸色有些差。
“你怎么了?没事儿吧?我看你脸色十分不好。”
秦君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是吗?等下到了兰若寺叫方丈大师给我把把脉好了。”
兰若寺离京都有些距离,一行人到了以后已经是夜里。
兰若寺的方丈带着一众沙弥前来迎接,秦君连忙上前,“方丈多礼,不必如此。”
方丈微微拉开了些距离,尊敬道,“公主一行劳累,已经备好了斋饭,请先食饭。”
秦君刚要开口的话吞了回去,行,没问题,先吃饭。
可是当坐上饭桌的时候,她倏地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涌,下意识的便想吐。
秦君的眉拧了拧,方才还能说是在马车上有些不适应,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她沉了脸色,起身去找方丈。
方丈正在禅房打坐,秦君敲门来的时候,方丈还有些惊讶。
“公主这是……?”
“大师,我觉得我身子有些不适,想请您为我把把脉。”
方丈将秦君领进去,静静地为秦君把脉。
这一把脉,方丈心中有些惊讶。
他收回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贺喜公主。”
秦君脸上露出笑来,她来之前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眼下听了方丈的话她更加确定。
“多谢方丈。”秦君笑着道,“我怀了多久?”
“月份尚浅,但十分健康。”
话说到这里,秦君接下来的话就十分自然的开口了。
“方丈大师,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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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中,靳宣被人一路拖着回了昭阳殿。
昭阳殿大门上留下一路斑驳的血迹,一众宫女太监竟然无一人敢上去搀扶。
李宝自远处跑来,直接冲上前扶住靳宣,靳宣浑身是血,连话都说不利索。
拖他回来的侍卫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明日再来。”
明日再来?
还来?!
李宝看着靳宣浑身全是鞭痕,换任何一个人可能已经死了,可是靳宣却硬生生扛过来。
他趴在李宝肩上,呼吸微弱,“明天……明天公主就回来了……”
“靳侍卫……”桑琴在旁站着,想起今日公主那儿传来的消息,“公主……有事耽搁,恐怕还需几日才能回宫。”
靳宣的身子一僵,还有几日……
他还能撑多久呢……
可靳宣没想到,他想撑下去,文昭皇并不打算给他机会。
隔天,当靳宣以为自己会再挨一顿鞭子的时候,却在殿里看到了敬事房的大太监。
文昭皇站在他面前,目光冷漠,“我知道你在等小君回来。好,我给你机会,你可以永远待在她身边。”
敬事房的太监端上器件,上面那些刀具,靳宣知道是干什么的。
太荒唐了。
他笑了笑,抬头望向文昭皇,“敢问太上皇,我可有别的路可选?”
“有。”
“什么路。”
“苦寒西北,无诏永不得回京。”
无诏不得归京?
靳宣苦笑一声,“那就这条路吧。”
“祁恪!”文昭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安排人送他出宫!”
“靳宣,我希望你要让小君知道,你是自己要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靳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里是墨一般化不开的黑,“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