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洗手池旁边放着洗手液，邓语轩挤了一些。
洗完手邓语轩轻轻的甩了一下，手撑在了水池两边，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嘴唇上还留着牙印，表现着不太健康的白色。
外套肩膀处还有一些土，是刚才季淮的鞋尖留下的，在黑色的羽绒服上很明显。
邓语轩看着看着自己，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没控制就笑出了声。
安静的卫生间里回荡着男人有些悲伤的笑声。
他怎么能把自己整成这样？
自己在过去明明也是个众人吹捧的对象，怎么和季淮重逢后就混成了这样。
邓语轩一阵恍惚，软着腿靠着一个较为干净的墙缓缓坐下。
看着卫生间门口放着的小心地滑，思绪飘的有些远。
高三毕业那年，邓语轩当选为艺术节表演人员。
他们班和隔壁文科班借了个女生，说要一起跳一个双人舞，而他凭借过于优秀的长相脱颖而出，在两个班一起投票的情况下全票胜利。
两个班八十多个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节目，邓语轩和文科班的那个女生对视尴尬一笑。
女生名叫方希，是个很清秀的小姑娘，此时被他笑的脸庞发红。
最后邓语轩的班主任拍板，定了一个他觉得很高大上的英文歌。
邓语轩凑过去一眼差点被吓死。
这首歌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搞怪提出来的，曲风很好，但歌词太大胆了一点，舞蹈更是亲密，实在不适合在艺术节表演。
他班主任听了歌后果断驳回了他的反对，表示舞蹈可以改，这种英文歌没几个人听得懂。
邓语轩没办法，硬着头皮上了。
改编后的舞蹈有部分需要一个他单膝跪地送花的动作，他皱着眉想要改，但音乐老师说这个动作才是重点，他只能咬着牙做，但每一次跪地都和地面要有些距离。
有距离的跪地难度更大，邓语轩总是跪不稳，左摇右摆的被老师骂。
休息时间方希安慰他:“就跪这么一下，你忍忍？”
邓语轩却摇摇头，一脸张扬明媚的笑，对着方希晃晃手指。
“那不行，爷这个跪地是留着将来给老婆求婚用的。”
邓语轩不知道，这个场景让方希记了很多年，哪怕是最后她结婚了也会偶尔想起。
一个男生站在灯光下笑得灿烂，对她说着他给将来的妻子的偏爱。
都说年少不要碰见太惊艳的人，她的运气就不算好，一下子就碰到了。
第21章 酒吧闹剧
最后表演当天，邓语轩和方希的舞台很完美，他的膝盖没有碰到地面也稳稳的接上了动作。
想到这，邓语轩伸出手捏了捏刚才自己跪着的腿，自嘲一笑:当初死都不愿意的跪下，现在在季淮面前做了很多次，没有一次满足了当初的承诺。
人啊，总是双标的。
邓语轩把头靠在墙上，看了两眼天花板上的灯管，觉得有些刺眼，就和那天表演的时候遇见的一样。
从那天开始，邓语轩和季淮就开始了无形的冷战。
长达两个星期，两个人都没有联系过对方。
冷战的这段时间邓语轩说开心也还行，说难过也很多。
和朋友们在一起固然快乐，但每次拿起手机后空无一条的消息栏还是让他失落。
邓语轩几次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想高文熙的脸，一下子就能撑住了。
他这次想等季淮先服软。
终于在第三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晚上，邓语轩收到了他渴求已久的电话。
“季淮？”
邓语轩的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雀跃。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季淮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男人像是有些紧张，说话都在抖:“您好，我这里是steam酒吧，手机的主人喝多了，能麻烦您来接他一下吗？”
邓语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清详细地址后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steam是这几年才火起来的，据说老板的背景很深，里面猫腻很多但没人敢查。
邓语轩站在酒吧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吵闹的音乐。
他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邓语轩这半辈子都算得上的是老实本分，除了季淮和苏月的事外任何出格的都没干过，此时他又要为季淮破戒了。
邓语轩在门口登记了姓名和手机号，刚进酒吧就被一个陌生人抱住了腰。
男生比邓语轩矮一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借着五颜六色的灯光，邓语轩勉强分辨他化着妆。
他的声音有些粘腻的甜:“呦，新面孔的漂亮哥哥。”
邓语轩的教养让他对陌生人客气一点，一边后退一边用力想要推开他:“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