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克己碰了一头的灰,无奈摸摸鼻子,也跟了上去。
那人正低着头走路,被虞非钟突然这么一喝问,吓得双腿一抖,差点摔倒在地。
好大会子,他才勉强道,“从边疆来,送点东西。”
“送何物?”虞非钟仍然是声比天气冷。
“送点……亲人的遗物。”那人声音抖索,含着哭腔,“在边疆遇了难,京城就一个亲人了,所以送点遗物回来,以慰思念。”
虞非钟抿着嘴没说话。
边疆这段时间确实不安稳,而一不安稳,就会死人。
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人从边疆往京城送遗物。
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所以略一沉默,虞非钟便让开了道路。
那人双腿抖索着,一步一步艰难离开。
柴克己原是个随意活泼的性子,这会也有点沉重,低声道,“还真是兴,百姓苦。亡,亦是百姓苦。”
平心而论,虞非城已经算是一个好皇帝了,登基才三四个月,就已经减免了不少苛捐杂税。
可战争总是无可避免。
死亡,自然也会伴随而至。
如果有一天,天下能够太平,不再轻易打仗,不会轻易死人,不会再有士兵的亲人流着眼泪抚摸遗物。
那该有多好。
“走吧。”虞非钟罕见主动说了两个字。
柴克己点了点头,两个人正准备继续勒马巡逻,虞非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的一凝眉,对准刚才那人离开的位置,驾马疾驰而去。
柴克己有点懵,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后脑勺。
等等,他也想到了关键之处。
如果是给亲人送遗物,何至于紧张到了那种地步,被虞非钟问话的时候,简直要害怕到尿裤子。
这幅样子,不像是难过悲伤,倒像是……心虚。
那个人有鬼!
在内心敲定了这个念头,柴克己也不再耽误,一勒马缰,紧随虞非钟而去。
在他们身后,刚刚过来还没下马车的虞非鹊傻了眼,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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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阴谋伊始
虞非钟追的紧,柴克己跑得快。
饶是如此,他们也没追到那人。
较为偏僻的东巷口,虞非钟勒马停住,眉头紧蹙,左右环视却一个人都看不见。
“奇怪,这才多大会,人怎么可能跑的有马儿快。”柴克己也停下,绕了一圈,嘀咕道。
虞非钟抿了抿嘴,“就怕不是在我们前头,而是在后头。”
如果那个人真的心怀不轨,就会忌惮他们发现,如果再是个稍微聪明点的人,可能会预判到他们的追来。
虞非钟扪心自问,倘若是自己,明知道有人追自己,脑子残废了才会在前头拼命跑,正确做法是就近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对。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柴克己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他眉头紧皱,一直憨笑着的面盘罕见冷厉严肃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可能有所图,郡王爷,咱们得快点找到他。”
虞非钟轻声“嗯”了一句,没再讲话。
他们两个人少力气小,再怎么寻找在这偌大的京城也都无异于大海捞针。
真想找东西,还是得邀大部队。
很快,两人回到了城门口位置,虞非鹊正叉着腰在那等待,看见这俩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喂。”她刚说了一个字,瞥见大小两个男人严肃的脸,又默默地把话吞咽了下去。
娘说过,女孩子就算刁蛮,也要分时候。
在别人都心情愉悦的时候耍耍小脾气是无伤大雅的,但在关键时候闹脾气,就是不懂事,没有眼色。
堂堂蕙长公主活了十三快十四年,之所以能在这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就是靠的机灵和眼色。
(绝对不是靠的哥哥。)
所以即使内心快要爆炸,她还是强行安耐了下来,走到两人身旁,默默地听他们嘱咐了一番。
等到底下人把守门兵派了出去,该布置的都布置完了,虞非鹊才鼓着腮帮子走到柴克己跟前,把食盒往他跟前一怼。
柴克己这会还沉浸在方才的一本正经里,接过了食盒,感受木头藏不住的各种炒货香气,再瞄了一眼虞非鹊漆黑的小脸蛋,终于后知后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小鹊儿。”五大三粗的老柴同志两眼一惊,顿时手足无措,“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来这里干什么啊。”
“你说干什么,娘熬了莲子粥,让我带给你们尝尝。”虞非鹊其实一看到柴克己傻不溜揪的样子就没气了,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结果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跑得快,难道我是夜叉,会吃人啊。”
“怎么会,不会,小鹊儿怎么会是夜叉呢。”柴克己憨憨地摸头,搜肠刮肚的寻找肚子里那点好话,“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