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婺怀疑他异想天开,“你想叫我帮你爹劝降周瑜?”
曹彰:“我想叫你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别等他们死了之后你见不到。”
“……”
他这更是异想天开了,不说赤壁之战的标准结局,因为东吴那边开了天眼的人有好几个,战力根本不比曹操弱。
她没有必要去夏口,但自从去了许昌,她与周瑜很久没有联系,因而也一直没有陆绩的消息。
见一面也好,省的开战之后倒处乱哄哄,更难得到他的消息。
于是,孙婺试探着问:“……你与蒋干有交情?”
曹彰想了想,“略有一些。”
虽然不太信他,孙婺还是说:“……那我去一趟就回,你帮我同蒋干通个气。”
大概曹操儿子的身份很好用,或者受到了什么武力威胁,蒋干很快应下了这差事。
于是,第二天,孙婺换了身装扮前去渡口。
到了岸边,她才发现曹彰已经登上了船。他穿了一身布衣,也做仆从打扮。可因着身材魁梧,他远比“主人”蒋干还要引人注目。
孙婺对他很无语,“……你不会也要去夏口吧?”
自以为给了孙婺一个大惊喜,曹彰神情难掩得意,“谁叫你胆小如鼠想去不敢去,我便只好亲自陪你去咯。”
孙婺刚塌上船板,船夫便要收回船锚。孙婺赶紧拦住。
“你真想好了?”她看向曹彰,怀疑他有病,“你可是曹操的儿子,你不怕我兄长将你押下当人质吗?”
曹彰:“就你怕这怕那,我一直生活在北方,你们的人谁认得我?”
孙婺很佩服曹彰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生态度——他就一点没想过,还会有别的人记得前世,会知道他是曹操的儿子。
她去见周瑜,周瑜肯定心里有数,事情简单的很,带上曹彰可真就不方便了。
孙婺胡乱编个理由:“我不是怕这怕那,只不过我兄长最讨厌北方人。他见我带个北方人回来,说不定提刀就砍。”
曹彰自信冷笑,“怕什么,我还打不过他吗?”
“……”
跟他废话没有用。孙婺推曹彰,想将他挤下船。
然而曹彰是真的力气大,根本推不动。
孙婺转而求助蒋干,“蒋子翼,你劝劝他,叫他别跟着我们碍事。”
曹彰争辩:“谁碍你事了,没我你这事能成?”
见两人争执不下,蒋干尴尬地笑两声,鼓起勇气小声道:“……要不您俩都别去了?我与公瑾素来交好,实在也用不上二位……”
“你少管闲事!”曹彰凶神恶煞朝他吼了一句。
蒋干噤声。
武力镇住船上两人,曹彰又吩咐船夫,“开船开船!”
船夫收锚摇橹,孙婺也停止了劝说,在船上坐好。
太野蛮了……
等以后回到许昌,她将自己弄进丞相府里之后,还是少跟他打交道为好。
不多时,三人便到达了江对岸。
如今已是初冬,江风凛冽,岸边草木已经枯黄。
江对岸不远处便是周瑜的营帐。蒋干递上拜帖,三人便在外等待。
曹彰等候无聊,看看江面,看看不远处营帐,又看向蒋干。见蒋干心神不宁,他很奇怪,“子翼,周瑜很可怕吗?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原本十拿九稳的招降之行,因为被迫塞了两人,蒋干心中郁郁。
“公瑾温文儒雅,与我也交情匪浅,我心中自然不惧。只是……”他咬咬牙,大局为重,不得不再三叮嘱他,“这回事关重大,公瑾注重礼节,您可千万别……”
他话未说完,给他们通传的士卒又拿着拜帖回来了。
他将拜帖递还给蒋干,“都督说了,既然您已效力曹贼,与他便再无什么同窗情谊。开战在即,他也无暇再与您叙旧,您还是请回吧。”
蒋干:“……”
“不让进?咱们难道乘船来这么一趟是来观光的?”曹彰一头雾水问蒋干,“你不是说你们交情匪浅吗?”
蒋干:“……”
这也是孙婺起初没想到的。
蒋干盗书算是经典事件了,蒋干来访于周瑜而言其实是好事——只要他前来拜访,夜晚准备一封蔡瑁、张允通敌的假书信,反间计水到渠成。
但她也能理解周瑜——同一个计策用两次就没什么成就感,况且现在两方实力差距已不必再用一次反间计。
只是……他不见蒋干,他们三个呆呆站这里,就……挺蠢的。
孙婺试探着和通传的士卒说:“要不,您再和都督说一声,还有别人一同来访。就说……就说是个女子就成。”
这么说,周瑜应当能够明白。
然而士卒已经有些不耐烦,他果断摇头,“我们都督可不是什么人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