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招了招手,锦琉跌跌撞撞往前走,还差一小步时锦琉伸出手想扑向四爷。
可就在最后一刹那,锦琉双眼微亮,硬生生拐弯一把扑在了凝意膝盖上。
“主子!”霜降惊吓,反应极快的抵在凝意背后。
四爷瞳孔微缩,猛的拉住凝意的手腕,将人拉进怀中。
众人乱成一团,凝意面色苍白,被四爷拽着的手腕不停颤抖。
她重重喘息,差点跌倒的后怕席卷全身。
“传周华未和张太医!”四爷嗓音冷厉。
“爷。”李氏抱住锦琉跪下,“锦琉年纪小,她只是喜欢福晋。上次福晋来西跨院时,锦琉就很开心,抱着福晋喊‘额娘’。爷,求您饶了锦琉,她还只是个孩子。”
“爷……”凝意觉得肚子不舒服,她将全身重量全放任在四爷手上,只听她声音虚弱:“锦琉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别说话。”四爷弯腰打横抱起凝意,没回正院,先带着凝意去了书房。
他书房内有一张软榻,正好能暂时安置凝意。
四爷没发话,众人不敢走。
李氏抱着锦琉跪在廊下,其他人退居一旁,低着头不发出丁点声音。
“福晋受了惊吓心神不宁。”张太医和周华未先后把了脉,张太医回禀:“好在福晋身子强健,将养两日就无大碍了。”
“有劳张太医。”四爷点头,冰冷的眸色终是得了缓,“可需要喝药?”
“无需用药,照着之前开的安胎药喝就好。不过福晋怀的是双胎,今儿虽无事却也得小心。微臣建议让福晋在床上躺两日,等胎像彻底稳固再下床走动。”
四爷和凝意觉得张太医的说法很是周全。
“爷。”张太医和周华未出去候在檐下,凝意抬眉看抿着唇角神色冰冷的四爷,“锦琉是无辜的。”
四爷垂着眉眼,脸上并无表情。
但凝意却觉得此时的四爷在暴躁边缘,谁再点上一下,这人就得发怒!
她可不做点火索,只将锦琉摘出来:“方才那场景定然吓到了锦琉,爷若是同意,让孙嬷嬷先带锦琉去正院住一晚?”
“她正是闲不住的时候,能跑能跳。还是让孙嬷嬷领着回西跨院,免得明儿吵着你。”
见四爷做了决定,凝意也没再求。
书房的门打开,四爷负手走了出去。
凝意透过门缝正好能瞧见外头的情景,霜降端了温水进来:“主子,您喝口水润润嗓子也暖暖胃。”
凝意看着自己的指尖,“霜降,今儿这事你怎么看?”
“主子?”霜降不明白。
在她看来,大格格的确是无辜的,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这个时辰,往日大格格早就睡下了,可偏偏今儿不仅没睡下,还被李格格带来门口迎接您和主子爷。”霜降抿唇,眼中暗恨,心里更是后怕,“大格格是喜欢您的,奴婢看的出来,李主儿瞧的更是清楚。她明知大格格喜欢扑人抱膝盖,可却没让乳娘抱着大格格。”
凝意抬眉,目光似笑非笑透着沁人心的凉意,“证据呢?”
霜降咬唇,不甘心的道:“您放过她这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只要您还怀着身孕,她们就不会善罢甘休。主子,奴婢往日是不喜背后说人的。可奴婢也不想您如此委屈自己,不管……”
“不管有没有证据,我也得请爷处罚李氏?”凝意挑着眉眼说完霜降未尽之言。
她冲霜降勾了勾手指,唇线轻启,冰冷如霜:“她年前不是想见李家人么?”
“是。”霜降微愣,“主子爷同意李夫人出了正月进府来见李主儿。”
凝意勾着唇角哂笑,“那你现在去回禀爷,就道我如今胎像不稳,建议从现在到我临盆,后院都不进外人。李氏想见娘家人……”
霜降等着自家主儿的吩咐。
过了会儿,她才听见那轻飘飘的声音,像是拢在空气中浮音,“她做梦去吧。”
无论是谁布下这一局,李氏都摘不出去。
霜降犹觉不足,但她知道主子说得对,这事真想和李氏扯上关系,除非大格格福至心灵,能说一长串一长串的话,将之前发生的事儿全部说个清楚。
主子不是不算这笔账,她只是在等!
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将怂恿大格格的人连根拔起。
显然……今儿这一出是真惹恼了主子。
霜降也没耽误,立刻出去将凝意的话与四爷说了。
四爷目光落在李氏身上,“也好。”
“爷!”李氏泫然欲泣,“妾身已经几年没见家中人了。”
“福晋在府上被人冲撞,外头的人更得注意。”四爷起身走到李氏跟前,无视李氏哀求,只牵着锦琉的手交给了孙嬷嬷,“张起麟,你和孙嬷嬷将锦琉送回西跨院。”